一个声音从门那边传来,把好多人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是谁啊?”“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城里的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他?”“是鬼吧?是鬼!”
见大家说的越来越夸张,我连忙解释:“这是前两天靠岸的船的船长。”
我连忙过去邀请他坐下被他婉拒了。“不是说为防传染病,让我们尽量先不要和城里人接触嘛。”
“那你进城是有什么事吗?”
“听道长说村里有几个老人肺部感染,我们整理船仓发现了多的布洛芬和头孢,所以想送点去道长那儿。毕竟承蒙你们如此的照顾,我也想给点回礼。”
“道长在半山腰那儿呢,原来的国宾馆现在被改造成了临时医院,那些病重到没法照料自己的人都住在那儿。我带你去吧。”
“好。”
阿吉一声答应后,我们就出了茶馆。从这儿过去要穿过大半个中华城,还要爬好一阵山路。没有地铁和汽车,也算是一段不短的路。这还是阿吉第一次进城,对城里的一切都显得好奇。
“大灾难后怎么会有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城市。”
“保存完好吗?”
”我从上海出发也去过百十个城市,从未见过保留得如此完好的城市。好像灾难从未在这里发生过一样。“
要说的话中华城内的确看不出这是受过天灾的地方。大部分的房屋都翻修一新,街角的花坛叶青花红,石板路都已修复平整,还干净得没一点垃圾。偶尔有一两间没人住的房子是一番倒塌的模样,可也立起了显眼的”禁止靠近“的提示牌,那禁止线和提示牌鲜艳又显得城内保持的秩序。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看了眼西北面。摩天楼群倒塌成的江南岭又分明在提醒我们灾难的确来过。
“古城加废墟山,丽影不愧是小中华。现在中国的绝大多数城市就是这幅模样,沿海的大城市,因为高层建筑太过密集,大多数都有那么一两座人造山。还有些高层,就算没在大灾难中倒塌,也因为没人养护在岁月里等着塌。要是城里的人在为生计整日发愁,多些冲突,我会以为自己是还在广州呢。”阿吉说,“不过说起来,你们刚刚在茶馆那儿说什么?”
“鬼神之类的。”
“鬼神?”
说来话长,可这一路也不短,我干脆把这两天发生的包括我昨天遇到的都跟阿吉讲了一遍。
就在我们到了上山的路时,阿吉露出一副送了口气的模样。这时什么意思?
“这是有计划的攻击事件。”
“为什么这么说?”
“乔老师,老陈,被攻击的部位都是植入的机械吧?他攻击你之前也说了,他是来取你不属于的东西,如果你不躲避的话,你被他刀刺的会是什么部位?”
这我倒是没考虑过,如果我不躲的话,会是我的手吗?
“你的手也是植入的机械吗?”
这个,我记忆里没有。我抬起手臂来朝着天空仔细检查了一遍,可也没找出什么端倪。
“有一种仿生器官是用干细胞培植出来的,和自然的手一模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拥有的就是那样的手吗?
“那么你们有怀疑的凶手了吗?”
怀疑的凶手?
“你们完全就没有对策吗?这显然是有目的的连环伤人事件,专门针对改造人。如果不找嫌疑人,他很快会攻击第五个人,按这频率最快很可能今晚就会发生那样的事。”
“今晚?可我们连对方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是人,而且应该是这城里的人。这人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连你哪个部位是改造过的都知道,一定是对城里人异常熟悉的人。”
怪不得阿吉刚刚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不会是老高了。”
“老高?”听到我提这名字,阿吉惊讶地停下了了脚步。
对了,那也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没什么。”
阿吉停下了脚步问:“你认识老高吗?他已经到这岛上了吗?”
“你们船队里真的有叫老高的人吗?”
“是船队经过台湾的时候加入我们的,台湾沿海的平原被海水淹没了不少,但是山上却完好无损。老高是住在山上的泰雅族人,高是他汉字名的姓。因为水性好力气大,跑动速度快身体灵活,给我们帮了不少忙。他掌管最重要的次粮船再合适不过了。次粮船是除我们主船和主粮船外第三大的船,大部分的粮草淡水和牲畜都在上面。老高的船在暴风雨里和我们冲散了,没有定位也没有通讯设备,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粮船的踪迹,当然也没找到老高的踪迹。”阿吉说,“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老高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在梦中梦到这个名字。”
“原来这样,那就难怪了,高不是什么小姓,姓高的人也不少。”
出了城后东边上山的路就只有这条大道,不过不少地方的路被冲坏了,原本平整的柏油路尽是些坑洼,这路并不好走。不过阿吉倒是脚步轻松,边走还边伸了个懒腰。
山坡上的楼宇倒了不少,这倒让山腰的国宾馆愈加显眼,不用我的指引,阿吉很快就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也这么认为。”到了国宾馆后,道长听了说,“而且今天晚上他肯定会发起攻击。”
昊听了也说:“是的,过去四天他一天都没落下,今天晚上他没有停手的理由。”
“一天都没落下?那是说晓欣她已经……”
“晓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的心脏是机械心脏。”
“那是说她……”
“人可以断一只手,断一条腿,但不能没有心脏。她很可能是遭遇不测了。”
怎么……怎么可能。大灾难中生存下来的孩子本来就不多。虽然醒来后还没和晓欣见过面,不过城里的每个人都在述说她有多可爱。昨天一日的搜寻让我明白,这里每个孩子都是我们延续下去的希望,也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该回去了。”看了看天色,我连忙说。如果要夜晚前赶回城的话,我们必须出发了。
“你不会是想……”
“得阻止他!我们必须阻止他!不能让他再伤害更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