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深吸口气道:“别啰嗦,要我做什么?”眼前虚影连连,还有些模糊,他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风无学道:“我需要你的血帮我破开这万炉鼎。还有你也知道我是风属性魂力,凡是有流动性的地方就会有风。虽说我魂力不高,但对风国的顶级功法还是耳熟能详。所以我教你,你帮我画个风向图来,我看了就知道鼎口在哪里了。”
说着他就大大咧咧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笔墨纸砚摆在地上,随之着手一圈一圈地磨墨。
沐夕看着他,道:“你不是来开玩笑的吧!”
风无学顿了顿道:“奥,不好意思忘给你书了”说着又从袖口中掏出一本书来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沐夕的手里。
“你不是说你耳熟能详嘛”沐夕捧到眼前仔细瞅了瞅,然手中的书籍只有半个手掌般大小不说,土黄色的书皮上竟还画了一个美人出浴图……
“……你这不会是春宫图吧!”沐夕陷入了沉思中。他突然觉得自己莫不是老眼昏花了,看什么都不正常。
抬了抬眼,风无学咦了一声道:“原来你喜欢看春宫图啊。这样,等出去我找几个珍藏版的拿给你。对了,我那还有男男风的,可谓应有尽有。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
沐夕耳根微红,从牙缝中费力地挤出一个字来:“滚!”
“奥奥奥”抹了把脸,风无学顶着一脸的墨水,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开玩笑。我原本是带了一位长老来的,但后来我跟他走丢了,直到现在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听说你能同时使出苒国与冰国的功法,也就是说你能像韦卡勿恶一样可聚五魂与一体了。这样的话我们风国的功法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难吧。我说你打开看看啊,我是来做正事的,真的没有框你”
迫于无奈,沐夕硬着头皮翻了一页,然只看了一眼却又忍不住将之丢还到了他的身上,好悬没被气出一口老血来,怒极反笑道“这是你写的字?这是人能写得出来的吗?还有这图,你画的是什么?一个靶一个弓,是传说中的霸王硬上弓吗?风无学,你最好不要给我耍流氓!呃!……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深吸了口气,沐夕只觉自己没被打死却也快被气死了。
“一个靶一个弓就是霸王硬上弓?沐夕,你真惨,长这么大估计连个姑娘都没碰过。”捧着那本黄皮书,风无学无语了半天又道:“这就是一个招式啊!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激动啊,我念给你听,我念给你听好吧”
沐夕瞪着他,末了叹了口气道:“别念了,你莫不是忘了我现在身上有伤,魂力也所剩无几。再厉害的功法给我也是无济于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风无学将屁股又向他挪了挪,道:“不就是恢复魂力的丹药嘛。虽珍贵无比,但冰羽他一个冰族少主都能够拿得出来,我堂堂风帝岂会没有。”
这一声风帝他说得颇为掷地有声,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但沐夕却无声地笑了,他伸出手道:“行,赶快拿出来吧!”说完他的另一只手却是重重地压在了黑泥鳅的剑柄上。
风无学似有不解,但对上沐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却终是叹了口气,从袖口处掏出那枚丹药递了过去,正色道:“的确,既然是我上赶着找你的自然是做了万全之策,所以这颗丹药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恢复巅峰确是真的。只不过确也如你所想这种丹药违背天道,所以时效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以后你就会昏睡过去,可能会睡上三天三夜或是更久。你可愿……”
“不愿”沐夕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睛,答得麻利,却是咬紧了牙关。丹药入口即化,然却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自他体内蓦然而来,所过之处亦如油锅滚过,比起水木断清所带来的疼痛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可愿一试”把话说完是风无学最后的倔强。
沐夕独自忍受,未吱一言。
“死鸭子嘴硬!”看了一会,风无学亦是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然而他又何尝不是。看似云淡风轻,信手拈来皆是伪装。然自断天赋,自毁奇脉,二十年来暗无天日的生活在空亡的压迫下,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岂知废物待久了就快成了真正的废物。
他不甘心,不甘心每天都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无所自由。他不甘心,不甘心让自己的子民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压迫之下。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须臾,有细风自他二人的发间微微拂过,只是这看似和煦的风中却另带了一股庞大的气息。
“有人要来,你怎么样?”风无学看向沐夕,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由一怔道:“这么快?”
沐夕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脱下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随后又从黑泥鳅中拿出了另一件衣衫。那件衣衫的中衣依旧是蓝色的,但外袍却是黑色的,袖口极窄,却还用深蓝色的丝线绣了暗纹。远看看不出什么,但细看之下会发现暗纹是一片冰域,而冰域之下还用浅蓝色的丝线极其细微地勾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沐夕看向风无学道:“没有时间了,来吧”
好在这一粒丹药当真化去了他一身的疲惫。而在黑衣的掩埋下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已无伤处,更没了内心的五味杂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不是你的衣服。不过穿在你的身上还挺合身的”风无学上下打量他,话罢却也不再多言,丢了手中的黄皮书,开始背他那所谓的风国秘术。
只是魂力自沐夕的脖颈处流淌而出,却极为不稳,且没一会四面的风便失控了。甬道内烛光摇曳,忽明忽暗。更有强劲的风力不时地抽打上他们的脸,甚至是更为放肆地将他们的外袍兜到了头上。
“我的天啊!谁能救救我啊!沐夕啊,树欲动而风不止原来就是这样形容的?不过你怎么,怎么比我还不靠谱啊!……要不行咱先停下来看看,可别人还没救出去我们却先折在了这里。我去,救命啊,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啊!”
风无学已然将自己卷曲成团,躺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脸大喊大叫着。然除了看似无形的风与各处肆意妄为之外,那些他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笔墨纸砚却也如长了眼睛般,一个劲地往他的身上砸,将他砸得躲闪不及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