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季也怒吼道:“不想给活路的应该是你身边的那位吧!龙弧若不冲破封印,我和师傅怕是早就安然无恙地从这里出去了!”
西夂愤然吼道:“你怎么不说若没有小东西,你和泽利尔早就被龙弧给吃了,还能活到现在!”
黑雾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他们还不肯闭嘴。但手上却都很识时务者,魂力运转加快,继又增快了几分下坠的速度。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冒金星,疲惫不堪已经是轻的了。更有甚者都快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只觉体内的魂力即将被抽干,恶心感越加强烈,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
而那毁天灭地般的黑雾方才在下坠到一定程度后仿佛受到了什么阻碍般停了下来。
泽利尔从纳器中再次掏出一个罩子。直到透明色的罩子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方才使他们各自松了一口气。
罩子减缓了下坠的速度,与海中飘动。只是众人皆收了魂力,冥海之中漆黑一片,风空罩中自然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就显得有些瘆人。
过了好一会,沐夕方才松开了紧握着姞聆的手,打算起身查看。刚一起身,却似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拂过,触感冰凉,再去捕捉,已是捕捉不到。沐夕不觉警惕起来,忙将一旁的姞聆拉到身后,龙弧瞬间喷发出一道银芒来,然他魂力消耗过多,不敢滥用,眼前光芒所布范围不大,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时身后姞聆的手却似与他腰间环了上来。沐夕的身子微僵,安抚道:“没事,跟紧我”
“孔季,你摸我干什么?”同时,另一边传来西夂的惊吼。
紧接着是孔季的吼声:“西夂,你有病吧!我才没碰你呢。”
黑羽挥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但似乎也没能挥出多大的光来。所以西夂的声音极为愤然:“那是什么东西摸我?小东西,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好像有什么。泽利尔,你这风空罩里不干净”
孔季的声音:“哪里有不干净,你怕是左手摸右手,心理变态吧!”
随之两人似乎是打了起来,噼里啪啦,拳打脚踢声响起。
沐夕默然无语了好一阵,却也懒得再出言阻止。于是他将感知放了出去,打算一探究竟。然奇怪的是,那感知一经放出却如石沉大海,什么都没捕捉到不说,连着自己脖颈处的国盾却跟着蓦然间炙热了起来,直将他的脸烧得滚烫。
身后的姞聆似是也感觉到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也蓦地钻进了沐夕的耳中。是冰羽的声音,亦是冰羽在魔岩山脉最后冷然看着他所说出的话。虽然沐夕不惧生死,却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与他的内心深处,却也极为在意这份情谊。所以这些话可说字字诛心,刀刀见血。
冰羽道:“我说过,你若与血国有任何的瓜葛,我都绝不饶你。今日你走!但来日,我绝不留情!”
紧接着没有给他一次喘气的机会,又一个声音与脑中轰然炸响。便是韦卡勿恶的声音:“我看你是受虐久了,哪怕一丁点的恩惠你都要抓住不放”
而身为血国人,当你身份暴露的那一刻,你以为的真情真意都是假的,所有人都会与你为敌,所有人都想要你死。包括曾与你亲近之人,包括你所珍视的人。
他们都希望你死!
“……放屁!”沐夕一咬牙,一用力,将魔音从脑中生生地挥开了去。
而即便他沐夕真是恶魔,即便他最终当真会遭到背叛。但也无需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如此刻意地提醒吧!想要扰乱他的心神,想得倒美!
挥开之后,沐夕又想起一物,忙将手探进黑泥鳅中,将那东西给掏了出来。
是为青峰兽的眼睛,堪比巨大的金乌,而有了它自是无需再消耗任何人自身的魂力以做照明。
沐夕将它托在手中,金色的光芒仅一瞬间,便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沐夕的眼是最先亮的,怎奈光芒大得他有些不适应。他抬起手,本能地想要遮一遮,却觉前方陡然有一丝寒芒直冲他疾驰而来。
沐夕的瞳孔骤然一缩,眨眼间那根巨大的黑羽已是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穿肠破肚一般。
……我去了!沐夕颇感无语。
上一秒可说是魔音挡道,而下一刻……西夂你就给我来这么一下子。这若不是幻觉的话,西夂我是该说你胆肥呢,还是该说你足够的放肆!
其实在刹那间沐夕很想甩出龙弧,管他个三七二十一,先照着西夂的屁股狠抽一顿再说。然深吸了口气,却还是硬生生地将这股火给压了下去。直到银光击打在他的身上,“噗噗!”两声,直将他逼退了两步,方才好悬没喷出一口凌霄血来。
压低了声音,沐夕道:“西夂,你是想死嘛!”
西夂却也是一惊,道:“不好意思,老眼昏花,没看太清,打偏了!”说着黑羽竟是再次冲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