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个破镜子,还镜花水月,怎么不叫猴子捞月!”西夂敛眸,望着空荡荡的镜面,不屑一顾。他挥动着手中的羽毛,一股强劲的魂力便如刀斩般窜进了眼前的镜面。
然而他等了许久,镜面之中依旧毫无动静。那强劲的魂力就仿若涌进的是无边的水渊般,不曾昙花一现却已然化作了虚无。
所有的攻击竟都是毫无用处吗?既然如此,那么反其道而行呢?想到这西夂索性试图跳开镜面所笼罩的范围去攻击男子。但奇怪的是,无论他脚下如何动作,哪怕腾空而起,却也丝毫无法摆脱得掉那镜面。
竟是连躲都躲不掉了!西夂的额头多了一条黑线。
“西夂是嘛,你可知这世间最难破的其实并不是五行阵。只因五行皆为有形,而这镜中花水中月,却皆为无形。这有形的自可找到相对的破解之法,逐一击破。但无形的,碰不到摸不着,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来破”摆弄着手中的流水,凤阳眼神微眯,盯着西夂的一举一动。
自他学会这镜花水月之后,却还从未有人从中完好无损地逃脱过。不因其他,只因这镜中花水中月,既不是魂技,也不是阵法,却是无法用常理来分辨。除非对方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力量,不然管他是千年魂兽,还是万年魂兽,若没找到正确的破解之法,便只会自建囚笼,最终将魂力消耗殆尽,被困死饿死在其中。
西夂抬了抬眼,怒道:“跟我嘚瑟个屁!我管你是有形还是无形,臭美久了还以为自己是最美的!”说着小手一挥,与乳白色的眼中便蓦地浮起一团雪白的雾气来。
“要说样貌,我的确没你美”凤阳轻笑,他理了理敞开的外袍,嘴角之处却是在西夂将眼重新落入到那镜中之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来。
西夂的小脸黑了黑,唯见那本是空空如也的镜面终是如云开雾散般露出了里面的另一番景象来。只是这景象却委实是有点奇怪,并且还带着那么一点阴谋的味道……
不远处的金沙丝毫不掩面上的笑意,道:“他看到了呢”
银沙道:“听闻这镜花水月善于迷惑,而且入镜者还需皆为自愿。他如今覆了魂力在眼上,便犹如自愿。而这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且瞧着,待他无力抵抗,我们好带回去交差”
……果真是上当了呢。
西夂握着羽毛的手僵了僵,而那偌大的镜面就立在他的身前,立于魂兽的嘶吼声中,立于被烧毁了大半的丛林之中。
镜中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好一番春机盎然的景象。但一道小小的身影则站在其中以背相对,发间一朵鲜花开得正艳。
而这背影,异常熟悉。银发披肩,腰肢挺拔,哪哪都是桀骜不驯。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嘛。
“西夂,虽然我并未看过你的兽形,但无论你是何种魂兽,修行万年,都实属不易,你该知道轻重才对。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今日我们出动的可不止我们三人,而今我们的目的却是为了擒住那白苍青虎兽。不管他有多厉害,他手下的魂兽却早已被我们所支开或是扰得神志不清。所以双拳终究是难敌四首,今日他必会落网”凤阳自是颇为得意。要说对付普通的魂兽,他便是赢了却也不会觉得脸上有光,但眼前的西夂却是个万年凶兽,只要抓到了他,即便不是头等功,却也等同于给师傅长了脸,今后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他看着西夂,仿佛看到的是步步高升的前途,还有美人在怀,万人敬仰。
西夂只盯着那镜中的自己,闻声皱着眉,不忿道:“然后呢?”
凤阳继续道:“听闻你们魂兽界本是三族鼎立,但却有二族没落,失了血脉,所以如今也唯有这白苍青虎兽可称为王族。而自古没了领袖便如同没了主心骨,所以不管你们魂兽界有多大,只要他落入了我们的手中,这整个魔岩山脉便会从此一盘散沙,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么样。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今日若可归顺于我们,待来日我跟师傅自可扶持你为这魂术大陆的王,从今以后你便可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你若执意要与我们作对的话……”
“我若执意的话,怎样?将我扒皮剥骨,扔去喂狗?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我西夂再傻,却也绝不会信你们人类,更不会傻到缴械投降任你们宰割!”西夂终是从镜面上移开了眼,缓缓抬头,不屑一顾。
凤阳眯了眼睛,沉声道:“不知好歹!”但不知为何,他却隐约地感觉到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掌中流水飞舞,再不迟疑,立时便分裂出数滴水珠来,穿云破雾般地向着西夂挥洒了过去。
“不是说,普通的攻击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嘛!既然如此,你这是在给我瘙痒?还是说……”西夂手中长羽挥出,仅一招便是将那些如钢铁般的水珠甩落在了地。
地面之上,立时便露出了几处深不见底的坑穴。但他却并未停歇,猛然侧过身,长羽向上格挡,脚下则魂力涌动,用力地踢向了身后,笑道:“哦哦哦,原来你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啊!”
话落间,已有两道攻击被他化解了个干净。而那两道攻击再不用说,他侧身看向镜花水月,镜中之人不出所料地早已转过了身,手中长羽尚未收紧,眸色血红,此刻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