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的脚尖刚试图向左移动,蛇尾却已带着不小的力度拍了过去……以至于沐夕的身子再次被掀翻在地,面色也紧跟着变得苍白无力。
“酸与酸与……”
头上是兴奋的尖叫声。沐夕的心情则五味俱全。掐了掐大腿方才费力地从地上站起。他能够感受到四周的魂力,就仿佛是巨大的牢笼般将他牢牢地困住,想要使他动弹不得,挣扎不得,唯能任人宰割。
沐夕仰起头望向酸与,一双殷红的眼,仿佛浸染了血液一般,再次变得嗜血而张狂。
而酸与却并未觉察到什么,它依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沐夕,口中连连叫着酸与酸与。跟第一次遇见时一般,似是在召唤着其他的魂兽。
沐夕微眯着双眼,向后退了两步。但事到如今,既退无可退。
他也从未想过要逃。任手臂上的血液滴落在地。沐夕没有阻止,反而无比平静地道“酸与,你可想尝尝九州地灵诀的味道?”
“噗!”
一口黏稠的液体回给了沐夕。沐夕一个纵身,躲了过去。却发现脚下的地面突然震荡起来。
“该死!来得可真快”低骂了一句,沐夕再不敢迟疑,拔出黑泥鳅在右手上迅速割了一个较深的口子。
血腥之气迅速地蔓延,殷红的液体更是如吐珠一般自掌中滚落在地,随之悄无声息地顺着泥鳅般的裂痕流淌而进。
沐夕望向酸与的六目,嘴角处缓慢地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念道:“九州地灵,血液引魂,精气化术,鬼魂化灵!”
话落,沐夕的眼已连瞳仁都被淹没在了一片血海之中。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天雷滚滚,浓郁引蔓,四周除了阴冷之外,便是无尽的萧杀。
被酸与召唤而来的大批魂兽都驻了足,离沐夕几步之远,豁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口水源源不断地流落。似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变化,后腿向后挪了挪,并未再动。
而酸与独立着一只足,将另两只足放在身后,眼眸微转,凶恶地望着沐夕。
就这般,沐夕被团团围在其中,僵持了小片刻,谁也没有动。
“砰砰……”地面的裂痕突然扩大。沐夕抬了抬脚,低头望到攀附在缝隙中的黝黑之物,说道:“血雾引蔓,万鬼臣服。我要你们,将方圆百里的魂兽,尽数宰杀”
沐夕平静的话语微微落下,不大的声音却仿佛擂鼓一般自地下重复地响起,连绵起伏,震耳欲聋。
酸与身后的两只土黄色的足动了动,立在了身前。六目则目不转睛地望着地面,似乎也感受到了肆意而来的凶煞之气,但却并未有一丝的退意。
面对猎物,酸与向来是至死方休。
然而原本面目狰狞的魂兽们却是如同受了重大的惊吓般转瞬间已向后退出了数米之远。
它们坚硬的毛发皆在风中“嗖嗖”作响,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黝黑之物从地底涌出,天地骤然变色。
月亮仿佛偷偷地溜走了般,唯留下若即若离的雷声与闪电划过黑暗的天地,也将沐夕血红的瞳仁映照得阴森可怖。
沐夕自然是无法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却心知好看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九州地灵决若不是被逼急了,他是万万不会使出的。
面对酸与,他已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若要护住冰羽不可,也唯有这兵行险招,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
蜂拥而来的黝黑之物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血盆大口,紧接着便变化出千万种形态。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更有各种魂兽与残缺的肢体。只是它们仿若并非实物般,身体随着狂风剧烈的撕扯而胡乱扭曲着。双目刺红,形如鬼魅。就这般自地底凭空而来,带着比魂力还要恐怖的威压之气,席卷着整个大地。
“酸与酸与”似是终于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酸与坚硬的蛇尾率先扫向四面的阴灵。巨大的尾巴携带而来的还有狂风暴雨。
沐夕微微瞥了一眼,用掌中尚未干枯的鲜血在空中迅速地写了一个字,竹子首尾呼应,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根黝黑泛红的竹鞭。随之向酸与迎了过去。
半空中血字久久不散,赫然便是一个‘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