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卞锦程现在心里着急的是另外一件事,怕单易辰注意到桌上的盒子,但现在被单易辰拉着一条胳膊,又不好去拿了藏起来。
卞锦程觉得虽然自己在赵桓说透之前,并不知道那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以单易辰往日来在他面前的行为来看,必然是惯于风月之事,而且对男子之间的事也有了解的。
毕竟作为一个男子,单易辰第一次见面就调戏身为男子的自己,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所以卞锦程心里觉得单易辰若是看到了这东西,十有八九是知道用来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卞锦程便更加着急了,一想到被人发现误会的场景,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被抓着胳膊不好大幅度的动作,只能侧了侧身子,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桌子上的东西。
不过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单易辰给他上完药正好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了桌子上的木盒子。
“咦?”单易辰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在,一时也没有多想,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盒子道,“你竟然早就准备好了药膏吗?不过肯定不如我准备的好,我这可是让人专门调制的,等伤口好了,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别!”卞锦程惊呼,伸手去挡他的动作。
但已经晚了,单易辰已经将药盒打开。
卞锦程有些不敢抬头,但是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单易辰的调笑,抬头一看,那人竟然轻轻的用手指捻了一点脂膏放到鼻下嗅闻。
卞锦程一想到这东西是用在哪里的,就一阵窒息。
偏偏,单易辰闻完,还带着疑惑的眼睛问他:“你的药膏为什么没有任何药味,还带着香味儿啊?”
“咳。我这药膏也是特制的,药味我不习惯,用香味来遮掩一下,毕竟我们文人都讲究。”卞锦程慢慢放缓呼吸,尽量一本正经的说完,伸手去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认为不是什么正经家伙的单易辰没有认出来,但着实让卞锦程松了一口气,这东西还是赶紧拿回来毁尸灭迹的好。
单易辰看着卞锦程发红的耳朵,心神一动,麻溜的将盒子盖子一扣,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胸口衣服里,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手里的药盒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自顾自决定,“就当做我送你药膏的回礼了。”
说完又留下一句叮嘱“别让伤口沾水”,就从窗户跑了,速度之快卞锦程都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原地,卞锦程神色变幻半晌,还是没有将手里的木盒子扔出去,将木盒子妥善放好,卞锦程关上窗户,朝浴房走去。
水桶里的水已经没那么热了,但现在是夏天,也没有必要再让下人进来添热水。
卞锦程将受伤的胳膊搭在水桶边儿上,快速的沐浴完。
拿着单易辰留下的药盒放到床头,一会儿担心单易辰回去之后弄清楚了盒子里脂膏的作用,万一再被别人知道脂膏是从自己这里拿的,自己就百口莫辨了。
一会儿又看着药盒发呆,觉得自己跟单易辰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又想起今天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单易辰在面对刺客求助时也能安稳装晕,一点儿都没有反应,会不会知道一点内情,还是笃定自己不会受伤?
辗转反侧半晌才睡过去。
……
在卞锦程进入梦乡的时候,宫墙内的一角,有一些人注定要彻夜难眠。
“你说什么?!”皇宫内肖贵妃不可置信的瞪着齐太医,夏允帝略显疲惫的脸也是一肃。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夏允帝拍了一下桌子,冷道。
齐太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来古板的脸上也满是难以置信,喊道:“陛下,老臣研究三皇子的毒这么多年,绝对不会认错!端王殿下中的毒与三皇子当年所中的毒几乎一模一样。”
肖贵妃身子晃了晃,险些坐不稳滑到地上,被身边的宫女一左一右扶住,垂着的头却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或许是端王殿下年纪比当年的三皇子大,身体也比刚出生的婴儿更健康,所以下毒之人给端王殿下下的毒更重。”
夏允帝沉默半晌,目光锐利的看向齐太医:“你只需告诉朕,端王,你能不能救?”
“能!”齐太医先是给在场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才皱眉道,“三皇子常年不待在京城,老臣只能每年待三皇子回京才能为他诊治,根据情况来换药方,所以治疗缓慢,而且这么多年三皇子中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很难根治。”
“但依现在三皇子的情况越来越好来看,臣的药是有作用的,只需让端王殿下服用臣开的药,辅以针灸、药浴等手段,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必然会比三皇子殿下恢复的更好。”
夏允帝和肖贵妃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即肖贵妃道:“陛下,赶紧让齐太医去配药吧,先让升儿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