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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九幕 背誓者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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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想扰乱我的心绪。”那血奴闭上眼睛。“嫉妒叫你失心疯了。”

“我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亚科夫却不依不饶说下去。“我曾见过一位与你相似的血奴,正负责照顾幼时的主人。那人失了刻印,短短两年就成了苍发老人。后来是她失心疯了,还乔装靠近,把刀子插进主人脖子里。我的血难喝,可我正是负责避免再有这事。”

“那不是爱。”“慈悲者”坚持道。“她将爱与独占混淆了。”

“谁也无法证明这个。”亚科夫质疑她。“兴许你失了刻印,血一样会变得难喝。到时,谎言便不攻自破。”

几日下来,那“慈悲者”竟不再来了。“这次你又用了什么伎俩?”舒梅尔不知在赞叹还是恐惧他的手段。“真是可怕,亚科夫!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个莽夫,不懂得这些东西。”

“是这些人太脆弱,个个是花瓶,一碰便碎。”亚科夫已生出股自信。“这种人的血也配入尤比的口?”

“这般看来,便是纯洁的血最为难得珍贵。一经思想的玷污,纯洁便一去不复返了。”舒梅尔笑着问。“最后那位‘生机者’,你又要如何对付?她来自撒哈拉的更南边,嘴里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倒是个问题,亚科夫想,语言不通会使人的思想也无法流通。“一个小姑娘而已。”但他不屑地回答舒梅尔。“人性是相通的。”

谈话间,那黑皮肤的血奴与尤比一同从帷帐后走出。亚科夫瞧见他们,便跟上前去。“兴许她能和我一起学希腊语。”他试探尤比。“你想多收个学生吗?”

“你竟愿意吗?”尤比回头惊讶地瞧他。“我还以为你讨厌他们呢!”

“我与他们聊天说话。”亚科夫浅浅笑了。“一经了解,我发现自己也没那样讨厌他们。”

“嗯…我最近还蛮忙碌的。”尤比停在那,却面露难色。“要是叫娜娅教你们呢?”

亚科夫没料到他作这回答。“什么?”他又望向舒梅尔缠着绷带的脸,即刻便发觉自己被瞒着事情,假装的笑容立刻便消失。“你有可什么忙碌的?”

“我可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你日日都不在家,没机会可说。”尤比招招手,叫那血奴退下,又唤奴隶来为他更换衣物。“你整日忙港口的事,舒梅尔整日忙店铺的事,我怎么好什么都不做?我之前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可以学着姐姐那样,在夜里多结交些人,于是现在每晚到君士坦丁堡大学参加些沙龙。”

亚科夫面露困惑——他不懂大学和沙龙具体是什么东西。

“那有学识渊博的讲师,还有他们富有权势的学生们。”尤比见他呆滞,便细心解释。“放心吧,不是那种暴饮暴食的宴会,不会叫我呕吐。”吸血鬼笑起来,嘴角现出两朵梨涡。“我想,你该没有意见吧?”

亚科夫不知说什么。这貌似又不是他想要的,可他什么毛病也挑不出来。娜娅取来礼服与首饰,像层层枷锁般将尤比牢牢束住。亚科夫望着那些灿烂夺目的衣料与金银,发现自己简直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货,正叫主人将他甩得愈发遥远——“…我没有意见。”他觉得自己该成熟沉稳些,可又止不住地觉得委屈。刻印与戒指在他胸口灼热起来。“要是你遇到谁,认识谁,记得要和我说。”

“哦!好吧,还真有那样个人。”尤比戴了头冠,又转过头瞧他。“我前两日认识了菲拉克托斯家的长子,名叫狄奥斐卢斯,和我一般年岁。他是个见多识广的贵族,给我讲了不少事情。”

希腊人的姓氏和名字重复又绕口,亚科夫刚听了便脑子空空全不记得。“…那是谁?”他警惕地想起锡塞罗油滑的脸。“他家里做什么的?”

“他的父亲管这的监牢。”尤比背对着他。“现在他正学着那些事呢。”

舒梅尔的耳朵动了动。

“…这人什么样,性格如何?”可亚科夫依旧不依不饶地问。“他怎么肯结识你,谁知道是不是心怀叵测?”

“你要是好奇,我就请他过几日来家里。”尤比回头来打断他。“你见了他,可别再说这些肆意揣度的话了,亚科夫。”吸血鬼抱怨起来。“你是我亲自册封的骑士,不该丢我的脸面。”

亚科夫终于发现,飘走的风筝早不在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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