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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科夫感觉自己的手先于头脑思考便动起来。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经验、规训、命令、责任。他凭借什么行动?亚科夫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像个吓傻的新兵,但这是不应当的,亚科夫从没这样失态过。他无比混乱却无比清醒。他知道该做什么。
那名叫克里斯蒂娜的血奴还没来得及出声音便死了。亚科夫将长剑从她的身体上拔下来,又砍掉她的头。血流得像从碗里洒在地上的浓汤,象征着一种无可挽回的灾难。亚科夫跪在血泊里,按住尤比,扒掉那刺绣披肩,找他身上的伤口——伤口在脖子下面,显然刺穿了什么重要的血管和器官。尤比张着嘴,不住地喘气,喉咙里传出可怕的呼啸,像铁匠铺里破烂的风箱。
亚科夫脱掉头盔,又拔掉手套,用手指压住尤比向外喷血的裂口。裂口那么小,却能叫血源源不断从那流失。他绝望地想起北方的战场。他曾见过一位士兵的脖颈处被塔楼的箭射穿,没走几步便倒下去。这想法令他的刻印像沸腾的热水泼在胸口似的滚烫而麻木。
“我该怎么办!”亚科夫大喊。“舒梅尔!想想办法!”
没有人回应他。
尤比的棉布睡袍像沙滩般细腻,扩散的红色像疯狂涨潮的海水,吞没了一切。亚科夫抱着他,发觉这具细软的身体正在迅速失温。这是死神爬上了他的脚。恍惚间,亚科夫感到难以言喻的解脱与无力。他想,也许这样他就能重获自由,摆脱刻印吗?但更为深刻的东西叫他痛苦地拒绝这想法。他感觉像丢了魂,失了魄,像在最冷的冬天被扔进海水里,一块大石头绑在他脚上,让他沉进深不见底的冰窟,连挣扎的气力也没有了。亚科夫想,他没救了。
逐渐地,尤比糊烂费力的呼吸声沉寂下去。他的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仿佛亚科夫初次见他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