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宝。”
溪白到了课室刚坐下,就听见庄算喊自己。
他本以为庄算想问顾弛的事情,刚想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已经确定了顾弛就是人类的事情说给庄算听,却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和往日里单纯好奇的眼神有些不同。
溪白:?
“溪宝。”庄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衣领的交界处,“你,被蚊子咬了?”
蚊子?
溪白下意识地学着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印象里,他们宿舍没有蚊子啊。
而且都大冬天了,北城哪来的蚊子。
可庄算的语气听着像是确有其事,溪白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举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脖子照了照。
不照不打紧,一照,他连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哪来的蚊子?还这么毒!
都给他脖子咬成什么样了!
这是狗吧!
等等,溪白一愣。
狗……?
中午,溪白回到宿舍。
“外卖到了,可以吃饭了。”顾弛的心情似乎很好,朝溪白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看着对方随着笑容露出来的那两颗尖尖的虎牙,溪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你脸上的伤好了吗?”溪白进屋放下背包,看了一眼顾弛的脸,搭话说。
顾弛感受到溪白的靠近,他一边拆着被店家手滑绑成死结的塑胶袋,一边弯着腰把脸送进。
“不知道啊,你看看?”
优越的五官自带冲击力,溪白双眼又一次睁大。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结痂的伤口,撂下一句“好很多了”,就赶紧收回了目光。
屋子里暂时只剩下塑料袋被拆开提耳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顾弛。”
“嗯?”
“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有蚊子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一瞬。
“没感觉到。”顾弛把米饭、肉、菜一一取出摆好,给溪白递餐具,“怎么了?”
溪白接过坐下,一边拆米饭的包装盒,一边沉思。
他刚刚观察了一下,顾弛的表情倒是挺淡定的。
想了想,溪白放下手里的一次性餐具包。
感觉到顾弛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溪白伸手抓着自己的领口用力,往下扯了一截。
压下脸上泛起的些许燥热,溪白保持着表情的平静,说:“我昨晚好像被咬了。”
从溪白扯衣服的那一刻,顾弛的目光就锁定不动了。
昨天晚上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现在天光大亮,他才知道溪白的脖子究竟被自己啃成了什么样子。
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红印,毫无规律地散落在纤细修长的脖颈,像是雪地里落下的红梅,漂亮得让人心悸。
还有一颗不偏不倚,正好缀在了溪白小小的喉结之上。
就好像察觉到了顾弛的目光。
那颗漂亮的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顾弛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
“那,需要给你涂点药吗。”
捏着筷子的手指轻轻蜷了蜷,顾弛道。
“你昨晚买的药有用吗?如果你看着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涂药。”
说到最后,顾弛觉得自己连吐字都有些不流畅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反倒是溪白先受不了。
将衣领重新松开,甚至遮掩性地扯了扯领口挡住脖子,溪白闹了个大红脸,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溪白在心里暗暗批评自己。
都是什么脑回路,一想到狗就开始乱想,还真考虑起脖子上的东西会不会是顾弛啃的可能性了。
下午溪白去了趟校医院,和校医说自己有点过敏。
校医看了一眼也是面色奇怪地嘟囔,觉得病因有点难分析,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后给溪白开了点炉甘石洗剂,让他涂两天试试。
下午溪白还有两节课,从校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几乎是看了一眼就想要喊出声,但想了想,人应该不在这里吧。
结果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的时候,溪白才发现真的是顾弛。
“你怎么在这?”溪白把手里的缴费单和病历卷成一团塞进药袋里,想到这里是校医院,立刻观察了一下顾弛的脸色,“你也不舒服吗?”
但看了一下,脸色红润,精神似乎也不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顾弛从溪白手里拿过药,拍了拍他的书包,溪白默契地转过身。
耳后响起一阵拉链声,顾弛把药塞进溪白的书包里,“送你上课。”
溪白眨了眨眼。
怪不得顾弛没背包来,他今天下午好像也没课来着。
“送我?”书包被重新拉上,溪白率先走在了前面,“……怎么突然送我。”
“就送送。”顾弛随口答了一句,目光扫向校道旁边的球场,“一会儿看看打个球。”
“原来你平时也会打球。”溪白下意识接了一句。
顾弛看他。
溪白:“咳。”
为什么溪白刚刚看到背影不敢认,因为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顾弛一般都在宿舍,靠在床上刷手机或者抱着被子看书。
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狗。
之前溪白期中考提前交卷回宿舍早了的一次,还看到顾弛把被子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