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挺好的。”田无酒把车窗打开,望着翠绿的远山,迎面吹着冷风。
“适合拍个恐怖片。”丁陵顺着指示牌往前开,“你说他命怎么这么好,要啥有啥,秦教授也喜欢他,萧屿十几年都攻不下的大冰山,他三两下就给融了。”
田无酒在狭窄的空间里扩胸舒展身体,笑说:“羡慕不来,快到了吧。”
丁陵定睛一看,宋温峤就站在别墅门口,穿简约的白色高领毛衣,两只手懒洋洋插在裤兜里,浓密的黑发在风中轻轻浮动,压迫感与惬意以一种微妙的姿态融合,颀长的身躯堪堪往那一站,就有如神祇降临。
丁陵把车停下后,宋温峤闲庭信步走了过来,屈起手指敲了下车窗。
车窗放下后,宋温峤弯下腰,把胳膊搭在窗架上,慵懒地说:“来了啊,里面坐吧。”
丁陵忿忿不平,耍什么帅?他咧嘴一笑:“宋哥,我来了。”
宋温峤点点头:“钟擎在花园里烧烤,你先过去吧,我和小田有话说。”
“遵命!”丁陵推开门下车,从后座把巧克力抱出来,捧到宋温峤面前,狗腿地说:“宋哥,吃巧克力。”
宋温峤蓦地笑了,没伸手接,努了努下巴,指向花园的方向,“行了,拿去花园吧,我们一会儿就来。”
丁陵笑嘻嘻就跟着佣人走了。
田无酒无语了,真想给他后脑勺来两下子。
宋温峤拍了一下田无酒的肩膀,“身体好了吗?”
“还行。”田无酒跟着他往里走,“要跟我谈什么?”
“进去再说。”宋温峤把他带去小客厅,在能看到花园的落地窗前坐下。
女佣随后跟了进来,笑眯眯问田无酒:“这位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田无酒说:“绿茶吧。”现在喝啤酒有点太早了,身体还是得养一养。
“喂,别喝绿茶了。”宋温峤连忙制止,“果汁或者牛奶吧。”
“果汁吧。”田无酒身体向后靠,随口说,“我身体没有那么弱不禁风,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不用忌口。”
“你年纪轻轻喝什么绿茶?”宋温峤莫名其妙来了句,“老头子才爱喝茶。”
“?”田无酒愣了半晌,无奈道,“随便吧,怎么样,找我说什么?”
“我最近听人说起,密林区要塌了。”宋温峤问,“你有什么头绪吗?”
田无酒说:“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不过并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真实性也有待考证,毕竟,密林区如果塌陷,属于人为不可控的自然灾害,至于引发的后果,PID应该会有另外的方案,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潘耀斌组织了一队人马,准备进入密林区,邵家也在蠢蠢欲动。”宋温峤犹豫了一会儿说,“常寿等了近三十年,最近却着急起来,我认为这其中一定有联系,或许,密林区已经到极限了,一旦坍塌,整个羲天山脉境内都会受影响,更别提,那些四处乱窜的异族。”
“很奇怪不是吗?”田无酒垂着眼睛淡淡地说。
宋温峤点头:“这件事确实很奇怪。”
“我是说......”田无酒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宋温峤,“你很奇怪。”
宋温峤眼神微暗,他缓缓勾起唇角,笑问:“我奇怪吗?”
田无酒抱胸,姿态从容道:“比起常寿和许望山,你更担心密林区坍塌,这难道不奇怪吗?”
宋温峤笑而不语,透过玻璃窗看向花园里正在烧烤的众人。
女佣把两杯橙汁端进来,宋温峤单手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视线犹然看着外面走来跑去的几人。
“我是个心怀苍生的人。”宋温峤戏谑一笑,“走吧,去吃点东西。”
他端起玻璃杯,从皮质沙发里站起来,径直从田无酒身旁走过。
田无酒敏锐地感觉到宋温峤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却始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宋温峤推门出去,穿过绿意盎然的草地,掠过笑声迭迭的众人,走到正在烧烤台前忙碌的秦少淮。
“可以吃了吗?”宋温峤喝了口果汁,忽地看见那些黑漆漆的鸡翅膀,他话锋一转道,“我还不太饿,我来烤吧。”
“焦一点好吃。”秦少淮斜眼睨他,“你如果不爱吃,我可以给别人吃。”
宋温峤硬着头皮说:“我爱死了。”他一口气把果汁闷了,上手把鸡翅膀外面那层焦了的皮撕掉,然后喂到秦少淮唇边。
秦少淮躲着他的手说:“我不爱吃。”
“你爱吃的,来嘛。”宋温峤忍着笑说,“同甘共苦。”
秦少淮躲闪的动作停了下来,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张开嘴咬了一口,嘀咕:“不正经。”
宋温峤把余下的吃了,走到秦少淮的位置上说:“我来烤吧。”
秦少淮帮他把袖子卷起来,“我去倒杯热水,顺便问问叔叔吃什么。”
宋温峤环顾一圈,钟擎和丁陵坐在一起喝啤酒,田无酒刚坐下,也不见钟叔和他爸,估计是在屋里面下棋。
他刚把虾和扇贝架上炉子,钟隋从后面的小门里冲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冲到了宋温峤后背上,还没等站稳,便急说:“常寿来了,直接撞开了路口的闸门,已经往这里过来了。”
“看住我爸。”宋温峤压低声音后,转个身朝着前门跑去。
钟隋抹了把汗,转身之际,就见钟擎三人齐刷刷看着他,随后,三人直接站了起来,往宋温峤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钟隋当时就想,肯定是瞒不住了。
而在所有人向着前门奔跑之时,秦少淮走进客厅,端放在支架上的乾帝铁杖,缓缓竖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在下棋的宋南天转过头,露出了深沉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