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泳池,刺耳的音乐声鼓穿耳膜,钱海礼堵着一只耳朵,趴在泳池边上浏览南遥大学的网页。
宋文韬噗通一声跳下水,蛙泳向他游去,大声喊道:“礼子,玩儿去呀!干嘛呢?”
“听说你堂哥旅游回来了?”钱海礼把页面关掉,专心和他说笑,“你怎么还这么疯?他不管管你?”
“他管得着吗?”宋文韬嗤了一声,“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投胎命好,天天搁那吆五喝六的。”他朝岸边招了下手,穿比基尼的服务员走过来,弯腰将托盘摆在池边,宋文韬端了两杯鸡尾酒,递一杯给钱海礼。
钱海礼抿了口酒,笑说:“投胎这种事情,羡慕不来,听说宋先生身体不好,能给他留不少钱吧?”
宋文韬撇嘴:“可不是,老头子早些年发过话,所有遗产都给宋温峤,让我们都歇了心思,大家都是姓宋的,怎么我连个铜板都瞧不见。”
“不管怎么说,宋温峤快三十岁了,怎么还不结婚生子?宋先生不着急啊?”钱海礼从果盘里挑了一块哈密瓜,闲话家常一般问道。
“他谈着呢,人都往家里带好几回了,过年时候在庄园里住了半个月,亲戚间都见过了,是个大学老师,那长相和气质......”宋文韬突兀地想起周雨,憋屈道,“确实是不一般,可惜就是个带把的。”
钱海礼装作惊讶的样子,“宋先生能接受吗?宋温峤往家里带个男人?”
“能啊,怎么不能,唉,你是不知道,我二伯对我堂哥,那叫一个千依百顺,别说带个男人回来,就是带条狗,老头子都得‘汪’几声。”
“夸张了啊。”钱海礼心浮气躁喝酒,本以为秦少淮和宋温峤不会长久,没想到已经见过家长,怪不得连钻戒都戴上了。
宋文韬笑了笑:“谈恋爱这事儿,喜欢就谈,不喜欢就分,棒打鸳鸯这种事情,我二伯不会干的,他自己都喜欢男人,所谓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钱海礼怔了怔,想起传闻,语气急促问道:“你说许望山?”
宋文韬没否认,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许望山都失踪这么多年了,新闻也成旧闻了。
“真是奇怪啊,宋先生怎么会有儿子呢?宋温峤他母亲人呢?”
“一夜情?借腹生子?”宋文韬喝了口酒,“谁管他哪来的。”
一个奇妙的念头闯进钱海礼的脑海中,他沉默了许久,低声说:“宋温峤不会是许望山的儿子吧?可许望山的儿子又是哪来的?不会是领养的吧?”
宋文韬笑了:“那又怎样?老头喜欢着呢!”
当年许望山失踪,媒体记者各路学者,整个圈子都乱套了,又逢宋南天病重住院,许鸩被迫躲在家里一整年,期间发生了诸多麻烦,宋南天出院后,替他改名换姓,并不令人意外,宋家人都清楚的一件事实,宋温峤是谁不重要,只要宋南天看中他,他就是宋家的继承人。
钱海礼望着天空,幽幽道:“这世界上谁人不是爹妈生的,如果宋温峤的父母知道他现在这么富贵,不知道会不会跑来认儿子。”
宋文韬喝酒的动作一顿,嘴唇搭在玻璃杯缘上,愣了一会儿说:“老头子不会放过他们,养到快三十岁,拱手还给亲生爹妈,还赔了这么大家业?这亏本买卖,老头子可不会做。”
“再怎么说,那也是宋温峤的亲生父母,要是他们跑来认儿子,导致宋先生跟宋温峤离心。”钱海礼笑容满面,打趣道,“不知道会不会调整遗嘱,指缝里漏点都能淹死我这种穷光蛋。”
宋文韬若有所思点头,喃喃自语道:“是啊,这倒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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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之前,秦少淮回到了南瑶市,他借口有事,暂时回不去家,买了不少东西让叶荟清带回去,又给孙岚打了几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