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手里的视频不太方便让局里人知道,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把宋温峤叫来家中见面,他住的小区位于市区,离酒店不远,两人到那里的时候才九点半。
汽车还没开进小区,却见门口挤满了人,隐约还有警笛声穿过。
看这情况,车应该是开不进去了,宋温峤把车开去稍远的地方,停好车后先给赵民拨了个电话。
电话声响了一阵才有人接起,接起后那人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开口。
宋温峤看了眼号码,确定没打错后,按下免提键,问:“是赵叔叔吗?”
“你是谁?”
那声音很年轻,大约二十来岁,故作低沉,电话背景音静悄悄,静得有些诡异,没有水流声,没有电视的声音,没有家人说话声,像是所有人捂住嘴,等他开口。
“赵叔,是我,温峤,约了您十点见面。”
“你现在过来吧。”
宋温峤镇定答应,挂了电话后看向秦少淮,“可能出事了。”
秦少淮沉吟道:“小区门口好像有警车,刚才跟你对话的很可能是警察。”
宋温峤心情沉重,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几下,思定后说:“既然电话已经打了,我如果不去,反而引人怀疑,我没有告诉赵民,你会跟我一起来,警察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留在车里,我去看看,顺道问问情况。”
宋温峤熄火后把车钥匙留给秦少淮,秦少淮没接钥匙,反而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这些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又没有做亏心事。”
眼下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宋温峤不勉强他留下,锁了车门跟他一起往小区方向走。
从这里走过去需要十分钟时间,宋温峤走在路上,随口问道:“你身手不错,哪里学的?”
“在上大学的时候学过几年散打,有位学长教我的。”
有那么一瞬间,宋温峤还以为他是在孤儿院和人打架练出来的。
秦少淮问:“你呢?”
“小时候皮实,又不上学,闲着无聊跟宋家的保镖学了几招。”经过人多的地方,宋温峤揽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后来去了国外,想着终有一日要去找我爸,就苦练了几年。”
秦少淮点点头,没往深里问。
宋温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今后将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麻烦,秦教授有几分身手,人也聪明,就怕他爱逞能。
秦少淮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宋先生,可以把手拿开了吗?”
宋温峤这才意识到,这一路都揽着他的肩膀没撒手。
宋温峤松开他,转而握住他的手腕,义正词严道:“人多,别走散了。”
秦少淮笑着把他的手拨开。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保安拦着不让进,不是该小区的住户一概不让进。
宋温峤又拨了电话过去,对面沉默许久,啧了一声:“失策。”随后响起噼里啪啦的跑步声,“你等着,我来接你。”
五分钟后,苏溪市重案组警员简溪双腿打颤跑了出来,手里还举着用密封袋装起来的手机,气喘吁吁道:“哪、哪个是、是你啊?”
宋温峤站在人群里看着他,无奈道:“正在打电话的那个。”
简溪又跑近两步,视线在旁边一大妈脸上刮过,又落到宋温峤脸上,然后又去人群里找其他人,最后走回宋温峤面前,仰头看着他,咋呼道:“不能这么帅吧?”
他来时路上脑补了宋温峤是嫌疑犯,给他画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反差过大令他有些力不从心,深感破案之路遥遥无期。
宋温峤感觉他是个二百五,暂时不作声响。
简溪举起警员证给他看,说:“我是人民公仆简溪,你们可以叫我简警官,你们找赵民什么事?”
宋温峤不答反问:“出什么事了?”
“赵局长跳楼了,刚送去医院。”简溪沉重道,“你们跟我来。”
宋温峤心头一突,问:“人没事吧?”
简溪说:“咱也不是医生。”
简溪把两人带到凉亭里,手里握着个小本子,问两人姓名,他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秦少淮三个字,写完愣了愣,仰头打量他,忽地合上本子,声音嘹亮道:“秦教授!不认识我了?去年我们警局组织反黑宣传,去你们学校演讲过,咱俩还加了微信。”
秦少淮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件事,有个年轻警察死皮赖脸加了他微信,要请他出去看电影,当天晚上就被他给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