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谈完项目之后还有酒局,只留齐铭庭一个人跟那群人周旋怕是撑不住,清清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想了下,对齐铭庭道:“没事,能去。”
车停到目的地,江序清下了车,按照老师发来的地址找到地方,他到后,先是跟着那名带教老师四处熟悉了一下环境,接着见到了另外几个学生。
两个女生一个男生,算上他一共四个人。
一群人连名字都没记熟,就开始进入正式课程了。
一天下来,江序清最初还有点儿兴奋,结束后就只剩疲惫了。
严是严了点儿,但相比起学校来还是挺自由的,这老师倒还好,没什么架子,讲课时神采奕奕的,氛围还算有趣。
“常规那一套我不教,给我看看你们的基础都什么样。”他放出这话,就把剩下的时间交给他们了。
那一刻,江序清觉得,自己过去学的都变成了屁,轻轻一放,就听了个响。
老师点评完之后,他悟了,大彻大悟,差点就买了飞回去的机票。
想到来这一趟还没见上江觎,他又重新拾起了画笔。
一直到很晚,他们几个才被放出来。
两个女生是本地人,有人接送,那个男生就住画室,他们出来时还没走。江序清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不想麻烦江觎再跑一趟,就在手机上叫了辆车。
司机刚到,天就开始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逐渐变大,雨刮器的频率快起来,江序清看着车窗外模糊的夜景,想着江觎此刻应该正在家里等他。
在家里等他。
短短一句话,软软的戳到了他心里。他发现,长久以来,自己对江觎的心意已经到了全然不受控制的地步。
他不满足于江觎对他的照顾,只止步于“兄弟”的范畴,他想更进一步,那天晚上,江觎躺在他身边时,他就这么想了。
宽敞的轿车后座内,江觎降下车窗,扯开领带,解开领口透气,他身旁,齐铭庭满身酒气,醉醺醺的倚了过来。
“走开。”江觎推开他,烦躁的按着眉间,掏出手机一看,一个下午,江序清一条消息都没发过来。
他点开聊天框想发点儿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发出一句话,算了。小孩子长大了,过去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江序清能快一点长大。
他一点点占据清清的生命,隐秘而恶劣的挤进宝贝弟弟的心,再不动声色的剔除所有人。
再等等。
再等一等。
江觎闭上眼睛,酒精令他头脑昏沉,许多不合时宜的思绪也翻了出来,又被他悉数压下去。
齐铭庭醉后在车上一睡不醒,司机开到江觎家楼下,询问他:“那这位先生怎么办啊?”
“……。”江觎沉默了。
与此同时,天空下起雨。
十分钟之后,江觎一手拖着昏厥的尸体上了楼。齐铭庭和他身高差不多,没他那么自律,但重量是一点不少。
打开门,家里一片漆黑。
“清……清?”
没有人回应,家里没人。
江序清还没有回来?
江觎把齐铭庭扔到沙发上,疲惫的脱了外套,有些嫌恶自己身上的气味。他从冰箱里拿出瓶水灌起来,打算冲把脸清醒一下。
齐铭庭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表情狰狞的寻找垃圾桶,不会是要吐了吧???江觎眯了眯眼睛,话还没说出口,这人就趴在沙发边呕了起来。
“!”
江觎捏着水瓶的手攥紧了,他妈的等会儿江序清回来了怎么办?
“……起来。”江觎快步走过去拎着他的后衣襟给人揪起来:“你他妈的脏死了。”
“回你自己家去,我弟弟要回来了。”
“弟弟——怎么了、又、又不是你——老婆……”齐铭庭呕完稍微清醒了一点,冲他摆了摆手,口齿不清的说:“我——住哪儿、忘了……”
“兄弟、我还没家呢……”齐铭庭不知道抽哪门子疯,抓起江觎的衣服就往脸上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我老婆都跑了——往哪儿回啊我——”
“???”江觎脸都白了,没忍住踹了他一脚:“松手!”
恶心死了。
齐铭庭跟块橡皮糖一样黏着他,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胡话,他实在忍无可忍,平常气定神闲的风度消失得一干二净。
“哥!我回来了——”
江序清兴冲冲的拉开房门,额前几缕黑发湿湿的,浅蓝色条纹衫下摆和他牛仔裤腿一同被雨打湿了:“外面雨下得好大——”
他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下,两个缠叠在一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