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馆长,你有仓库钥匙吗?”尹建开门见山。
“有啊,我这一把,保安处两把。”说着,他起身走到保险柜前面,输入密码,门“啪”地弹开,他从中取出一个钥匙架,上面是整栋博物院的钥匙。他从中检出一个说:“这把就是。”
“认识这把吗?”他举起手上钥匙。
马明亮转身从桌上眼镜盒里取出老花镜戴上,仔细比对了几分钟,大叫一声:“不好!家贼难防!”立刻给保安队长老鲍电话:“振生呐,仓库钥匙都在不在?哦,在就好在就好。你没拿出去配过吧?哦,没有,没有就好。别人也没有,那就行,一定、务必给我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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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别墅区,小山前独栋别墅的阳光房里,大片落地玻璃过滤了强烈的光,视野开阔春和景明。俞栎整个人懒洋洋窝在吊篮沙发上,浸到透进来的阳光里看书。突然,他的手机嗡嗡振动:
“栎,上次见面仓促,你要有空今晚一起吃个饭?有份大礼送你。”
俞栎盯着看了几分钟,犹豫再三打出几个字,想了想又删去放下手机捧起书。
可手机不依不饶,一连串噼里啪啦来了四五条消息。
“宝贝儿,我来美院抓人,顺利的话,晚上能回去给你做饭。”看到这条,俞栎嘴角向上一弯。紧接又着来了条消息:
“算了,多顺利也得再突审个晚上。”看到这里,俞栎眉心一揪,再突审一晚就连轴转48小时了。于是他指尖飞快在对话框点着:“能得空睡会儿吗?”
“怎么,心疼了?”霍惊云边开车边咧着嘴得意洋洋,抬头在车内后视镜里照了照,胡茬趁他没日没夜苦干期间野蛮生长起来,糊脸上犹如邋遢大叔,乌黑毛寸油得打绺,眼底因为没睡好而泛着乌青。
“嗯,还是那么帅。”
另一边打字的手指僵了僵,半晌没回复,他退出来点开肖裎的消息:“有关《病孩》。”
“等你。”
最后面跟了一个地址。
俞栎不再犹豫,神色严肃飞快回复了一条:“行。”
他打开霍惊云对话框:“晚上要去跟朋友吃饭。”咬了咬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重新打出:“晚上肖裎找我吃饭。”
一秒没等,霍惊云电话直接跟了过来:
“又来?有病吧他!有几个臭钱就能频繁骚扰有夫之夫吗?上回就他差点给我戴绿帽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朋友,我不打死他也得打断他的腿……”
俞栎支着额角无可奈可,这都哪跟哪,咋就给他戴绿帽子了?
等他平息了万钧之怒俞栎才缓声道:“朋友之间叙旧罢了,不喝酒你放心。上次他救了我,不去不太好。”
俞栎盯着对话框,对面一直显示的“输入中”却一直没推送来任何消息。正当肖裎电话打来时,霍惊云的消息也来了:“地址发我。”
跟俞栎通完电话,他脸上的悍气愈发浓重,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弄死姓肖的。这时,车载通信响了起来:“老霍!小白打完饭了,是两人份没错,正往回走。”
“盯紧点,这女的抑郁症有段时间了,存在拒捕的可能性跟危险性,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激惹她,等进一步通知,我快到了。”
杨泽带着小崔、苏果等一组人摸近高档公寓,又兵分两路在南北两个出入口把着门。这时,霍惊云“铿”地停好车,长腿一甩,大步流星走过来。他们住的宿舍就在这栋楼南门3楼边上。
一个望远镜里观察的警察报告:“点子在其中一个床铺上躺着,小白进门15分钟了,两人一直没吃饭,不知道在说什么。”
宿舍里,谭韬背对王浩轩侧躺着,凹凸有致的线条犹如完美的雕塑,黑瀑一样的长发糊在脸上,神色恹恹似睡非睡。
“宝贝儿,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好歹吃两口。”
“不吃。”
“要不喝点粥,晚上带你出去吃大餐。”
“出去?……”沉默良久,她喃喃自语:“再也出不去了。出去咱俩都得死,都得死……”她本以为处理一幅画会跟以前一样简单,没想到事态失控,竟然闹出两条人命,烧了馆里仓库,导致这段时间以来压力集中爆发,失眠、心悸、头晕、胸痛,没有食欲,提不起精神,时常破防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