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展闻言,怒道:“谢沉?怎么可能?!”
木清川淡淡道:“怎么不可能?”
肖自展道:“谢沉是师兄最看重的弟子,他怎么会背叛师兄?”
木清川突然笑了起来,笑他愚蠢,却只说了句,“你还不知道吧,刺在你师兄喉咙的那把剑是谢沉的。”
肖自展闻言,浑身一震,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木清川继续道:“你最宝贝的徒弟扶幽,与谢沉新婚之夜时,早被他炼成鬼尸之首。”
肖自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青筋暴起,咬着牙说道:“不可能!我不信!”
木清川道:“信不信由你。”
肖自展怒道,“我要杀了你们!”
肖自展想起往日,眼中止步住垂下泪来,此时此刻他不要什么九轩堂了,也不稀罕自己是堂主会丢颜面,他只想将这三人尸首分离,灰飞烟灭,不可轮回!
亏师兄这些年都用心思教给谢沉,竟然敢对养大自己的师傅痛下杀手,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这般恶毒的人。
他现在看明白了,谢沉早于这二人商量好,演一出大戏,最后让方琼来顶罪,师兄后背刻的字,方琼挨的打,还有扶幽……那一桩事是此人谋算已久的!
这些铁如山的证据,若是师兄在黄泉下得知,是被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合谋给外人透露弱点杀害的,心又会多凉,这个人当初就不应该捡回来的,应该当时同他家人一起被魔族杀掉才是。
肖自展一脚踢了木清川,拨出捡,怒骂道:“木清川,你们这三个下流的畜牲,仙邪有一协议,掌门者动不得,如今你们却违背前辈的意愿,简直枉为人轮,大逆不道,单凭这点,你的人头就要落在我仙渺峰!”
木清川捂着脸,皱着眉,却笑着抬眸,“那又如何,等杀了你,仙渺峰,魔族,九轩堂,都是我们的,哈哈哈哈哈,到那时,你觉得你……还有命活?”
“何能由你这等人物来决定我命!”肖自展手中剑扔向木清川,“无知小辈,自傲便算,竟公然破坏这几百年的和平规矩,该死。”
木清川躲开了,肖自展上去,却因自己心乱无力,剑没拿稳,被木清川反了手,木清川将他踹倒,又挥了一掌打在他胸口,肖自展猝不及防,吐了一口血。
木清川看向地上的肖自展,声若讥讽,“你说我自傲?晚辈的自傲也比不上肖前辈,无欲无为,你是随心所欲了,可你的师兄,就是我杀死的那个萧望之倒是为难了吧,以前为解决你做的破事,肯定都头大了,现在死了多好,不用为难了,对吧,前辈?”
肖自展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木清川见状,嗤笑一声,“无趣。”
肖自展再次睁开眼,视线模糊,看到一个人影跪在自己身旁,自己胸口一痛,低头,看到谢沉用那把剑,刺穿了自己。
肖自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微弱,“你……”
肖自展怔神之际,腹部的那把剑又抵进了几分,剑光映着天上的耀阳,他只觉有些刺眼,眼泪应该是被照出来的,没有开口询问谢沉,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谢沉握着剑,手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松开,但最终还是没有。
肖自展微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这声音在谢沉听来是多么刺耳,胸口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感到窒息,但他早已习惯。
木清川继续刺激谢沉,说道:“谢沉,杀你师叔过不过瘾,快快将你的愤怒说出来,不然有些人死也不会瞑目了。”
谢沉握紧手中的剑,声音沙哑:“我恨他。”
木清川大笑,“你恨他什么,恨他救你?恨他待你不薄?还是恨他不顾一切将你养大!”
谢沉不说话,眼眶通红,额上青筋暴起。
谢沉握紧手中剑,唇发出的声音很轻,他道:“师叔,我根本就不想娶你的得意弟子扶幽,若不是将来她可以接管九轩堂,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废物,我明白你也恨我,恨我将她炼成醒尸,可只有死人才最好操控,也会守住秘密。”
肖自展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看到了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晃着手,咿咿呀呀说着什么,还有那个漂亮的小男娃,拽着他的衣角,一口一个师叔。
“只要我杀了你,扶幽就会作为我的傀儡,帮我掌控九轩堂,我不会让她疯癫的,我会好好待她的。”谢沉盯着他,说出的话既残忍无情。
肖自展侧眸,剑反着耀阳的光,刺眼,眼前一阵阵发黑,嗓子间腥咸味很重,剑刺入深处,五脏六腑早已被搅得稀碎,那阵血腥味,是血的味道,肖自展的视线模糊,那双素白的手沾染了他人血,又沾染了他的血,剑拔了出来,是滚烫的,肖自展好像看到了它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杂草。
谢沉抖了抖剑上的血,站起身,看向木清川,“这样,可以了吗?”
木清川笑着点头,“当然。”
谢沉将剑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木清川看着肖自展的尸体,叹道:“可惜了,本想让你再苟活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