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赴宴那日,霍止瘁带着卫思,以及浩浩荡荡一大批随侍之人,出发前往公主邸。
在阳信公主邸外,府中众多家臣已得主人吩咐,早已等候在门上,专为迎接卫府的客人。
霍止瘁携着卫思,前边是家臣低头躬身引路,身后则是隽方领着卫府家监行人仆婢,一大群人簇拥着二人进入府邸中。
霍止瘁一路往后行来,途中见这公主邸巍峨壮伟,气派十足,不输与未央宫,心想:
“果然是长公主啊。照这规模来看,连皇帝都能随时在这儿住下了。”
“卫太夫人并翊宁君,拜候长公主殿下!”
随着家臣的通传,霍止瘁与卫思来到后苑。她们步入正堂,朝主人下拜。
阳信公主早已下席,她款款上前,亲手扶起二人,笑道:
“来了就好!无须多礼!”
说罢,她一手携着一个,带着霍止瘁与卫思,走到席间,请她们安坐在自己身旁。
霍止瘁见阳信公主盛装打扮,虽是华丽已极,但神色始终不变,仍是温柔和蔼。
她向霍止瘁温言道:“路上可有颠簸?累着没有?”
“不累,我们都盼着能到公主这儿来作客。今日多谢公主宴请,不胜感激!”
阳信公主朝霍止瘁微微一笑,低声道:
“说好了啊,不许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不然,我下回可不请你啰!”
霍止瘁低头笑了,阳信公主又问候起卫思。她此时所用的语气,更是温柔,完全就是和小孩子说话无异。
卫思打量她一阵,只觉得眼前这位丽人很是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她,于是便笑着点点头,说道:
“你也有花儿。你是大花儿,还是小花儿?”
阳信公主见她盯着自己头上的步摇,一下子猜到她意思,便道:
“我是小花儿啊!上回咱们在那桃花红色的大殿里见过的,那位陪你玩棋的是天下最美最大的花儿。我是她的好朋友,一朵小小花儿!”
“啊,你是阿花的朋友。小花儿!”
卫思这才想起自己曾见过对方,心中既安,一下子更是欢喜起来。
霍止瘁原本就想了一堆腹稿,为的就是能在今日里派上用场。
她本来想着搭腔,但见阳信公主反应如此迅速,随即安抚住了卫思,真是又惊又喜,颇感佩服。
阳信公主眸光一转,看见霍止瘁神色,知其心事,便向她颔首示意,又道:
“来,这些都是我请来的朋友,大家彼此见过,不必再额外行礼了。”
在阳信公主的引见下,霍止瘁一一向在座的其她女性宾客们问候。
在西边上首处,霍止瘁和卫思的对面,头一位,乃是卫长公主。
卫长公主不仅是当今天子皇后的长女,同时也是平阳侯曹襄之妻。
因此,她与阳信公主,既是姑侄,又是婆媳。今天卫长公主既可说是来作客,但也有一半地主之谊。
她早知霍止瘁身份,当阳信公主一说完后,便拉起霍止瘁,连声道:
“早就想见你们一面了!今日咱们在家里好好聚一聚!”
在卫长公主下首,则是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二人皆为皇后所出,面貌与卫子夫有四五分相似。
公主姊妹三人,已经听说过外大母的病情。但因皇后劝说,这才不曾前往卫府相见,以免惊吓老人。
如今见卫思就在眼前,言谈举止一如孩童,三位公主本想亲近,又不知如何应对。
霍止瘁便拉着卫思的手,笑道:
“思思你看,这些仙子们都是阿母的朋友。她们修行好,仙术又高明,又从我这儿听说了思思的事,都夸思思聪明呢!”
卫思虽不识三人,但听得母亲这般说,又见眼前这三个年轻女子既美丽又和气,便也对她们笑了一笑。
其中阳石公主年纪最小,与卫伉和霍光同龄。更兼她性子活泼,卫思一见之下,便喜欢和她一起玩。
阳石公主拉着外大母的手,仰头问道:
“我能不能叫你名字?你叫思思,是不是?这名字真好听!”
卫思乐得吃吃直笑。“好啊!我的名字好听吧?你叫什么名字呀?”
于是阳石公主便将自己的名字贴在卫思耳边告诉了她,又道:
“咱们说好啦,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咱们就是朋友了!”
“嗯,是朋友!”
卫长公主看着这一幕,微觉心酸。诸邑公主既好笑又好气,瞪了小妹一眼,悄声道:
“看把你能的!怎么这样没规矩!”
阳石公主却看着卫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