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未等朝廷兵马到,察知事情败露,大势已去,他畏罪自杀。
而同谋的衡山王刘赐、江都王刘建,同样在得知朝廷将派兵前来问罪后,惶惶不可终日,最后亦被迫自尽。
三个诸侯王家人同党及其谋士门客,除了襁褓中的幼儿外,尽数被诛杀。
自此之后,淮南国除,宗族全灭,当地改为九江郡。
衡山国与江都国亦同样遭遇国除的命运,一个被改为衡山郡、一个则成了九陵郡。
自此,天子之威如日中天,众诸侯王愈皆兢惧,无敢不从。
而大将军与骠骑将军以雷霆之势,清剿都中及长陵余党。朝野内外大为震动,对卫霍二人更是竦然畏服。
淮南王女刘陵,奉其父之命,暗结天子近臣,赐死。
与刘陵结交之近臣,岸头侯张次公与其侄张延年皆自尽。张次公无子,国除。
长陵邑高寝令田恬,勾结淮南衡山江都诸国,图谋不轨,毁乱高皇帝宗庙,其罪当诛。
卢不语和虞毕二人亦同此罪,与田恬一同弃市。
其中被霍去病亲自擒获的汉奸中行说,经廷尉审讯明白后,朝中公卿大臣纷纷上书天子,请求对此贼施以极刑,以慰民心。
经皇帝下旨,中行说被处以斩首之刑。同日,田恬卢不语虞毕三人弃市。
那日长安城中,无论豪强世家、平民百姓,全都自发聚集到处刑地外,要一睹这些奸贼的下场。
田恬、卢不语与虞毕三人,在诏狱中早已领教过诸般拷打手段,此时傲慢神气全无,战战兢兢,只求速死。
唯独这个中行说,满腹怨恨,至今不消。
一路上,他被锁入囚车中,押往刑场而去。
途中两旁路上百姓,得知此人正是通敌卖国的奸细中行说时,无不指着他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手持石块来砸这中行说,边扔边骂:
“要不是有你们这些狗贼帮着匈奴来杀咱们汉人,我的父母兄弟也不会惨死在那些蛮夷手里!”
刑场的卫兵少不得上前阻拦劝说,而周遭看热闹的人听了这些话,纷纷掉泪。
那中行说眼见群情汹涌,人人恨极了自己。他惊惧之余,竟然大笑起来,反而指着那些百姓们骂道: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都被那刘狗骗了!这天下本来就是能者得之,匈奴亦是华夏后裔,你们汉狗残杀匈奴人,我们怎么杀不得?!”
那些百姓们听见他这番狡辩言语,更是群情激愤。一众官兵们,好不容易才将中行说护送到刑场处,交由行刑官验明正身。
田恬三人此时已经如同被霜打过的草,早就蔫头耷脑,跟死人无异。
只有那个中行说,没口子大骂。从皇帝到每一个汉人,都被他骂尽了。
在他口中,汉人恶毒卑贱,猪狗不如,最是该杀。天下迟早不是汉家的,后世必将还他一个清白云云。
说到兴起,中行说仰天大笑,他两眼血红,舌头外吐,整个人好似一条毒蛇般吐着信子,兴奋地大声叫唤:
“我才是天下头等忠臣!我忠于上天!汉人偷天窃国,这个天下,日后必定由匈奴主宰!后人一定会将我的名字,刻在碑上,千秋万载,向我膜拜叩首,赞颂我的功迹!”
行刑官见他如疯狗般乱吠乱叫,便命人取了哑药来,灌中行说喝下。
中行说被人架着,强行灌下这药,很快便喉头沙哑,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但他死到临头,仍是恨极了汉家,竟不肯下跪受刑。
周遭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早已叫骂起来。人人都恨不得冲上前去,亲手杀死这个卖国求荣、颠倒黑白的奸贼。
行刑官见中行说负隅顽抗,也懒得和他废话,命两旁士兵取大铁棰来,敲断中行说双膝。
中行说本是一路叫嚣着绝不会向汉人下跪,但是如今他两条腿被折断,架着他的士兵两手一松,中行说顿时摔倒在地,断了的腿骨上挫,刺入肉中,使他不由自主惨叫起来。
田恬、卢不语、虞毕三人,都被斩了首级,由行刑官验过后,向在场展示。
中行说被人押着,断膝下跪,额头贴在地上。刽子手大刀落下,这个卖国汉奸身首异处,鲜血狂溅。
当这个家伙的头颅向众人展示时,在场人等早已高声叫好。
更有好些人流下泪来,默默向上天祝祷,祈求他们那些死在匈奴人手中的亲人们,能够得以看见这一幕,告慰他们的阴灵。
除了这四人外,还有那狼女阴钰的头颅,也一同被以石灰处置好断口,放入竹笼中,挑在长安城楼上,向来往的世人展示。
而竹笼之下,一旁石板上,则大书着这五人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