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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沈渊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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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轩在查案上一向孜孜不倦,当年云锦私贩案由宗室谋划,他都丝毫不惧,谁的面子也没给,硬生生啃下来这个骨头。而如今,圣上不由分说就想让他闭嘴,哪有这么容易?

美其名曰奖励而升官,其本质,是想调他离开直接查案的核心部门吧。

刑部一向只有复核权。何小姐三年前投水轻生,以自尽结案,不涉刑案,连刑部大门都迈不进。看来圣上这是打定主意,不让谢宁轩深入调查了。

专注于思考,我没顾得上表情管理,被郡主捕捉到,扑哧一笑:“行了,别担忧了,瞧你那眉头皱的!我都说了升官!言官参什么,都没关系了嘛!你呀,和他闹别扭,得是嫌他许久没去看你了?他近来也忙嘛,体谅一下啦!听说也为谢宁辕忧心呢。”

我听的实在难堪,正想好好解释一下,让郡主别再误会,至少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听到最后一句,还是不免惊讶,偏离了主题。

“为二公子忧心?他又怎么了?”

“听说是今年年考成绩出来,不太理想,整日郁郁寡欢。宁轩哥着意鼓励他,一次没考好不代表什么嘛。但他好像还是提不起精神。”

咦,是哦。这话一说,我也意识到,书院案后,二公子的确只来过我家一次。一改之前的欢悦活泼,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悒悒瞧着我,也不说话。

当时我只以为他伤感于好友们的遭遇,加之我自己心情也不好,便没多问。可现在想来,又感觉似乎不止于此。

比起感怀,他分明流露出的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惆怅。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琢磨不透,我又联想到打架那日没听完的八卦,索性向郡主打听起来。

郡主新挑了两只步摇,正往我发髻上插,闻言手一抖,差点戳到我的脑袋。

“沈渊博?”郡主美目圆瞪,飞快地瞥了一眼外面,店家被侍卫拦着,正踮脚往里瞧。“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说白马书院那个陈先生,取得金科状元的经过非常传奇,是和这个叫‘沈渊博’的人有关。我好奇呗,你知道的,我记忆不是丢失了嘛。”卖个惨,我拉住郡主袖子嘤嘤撒娇。

郡主无语赐我个白眼,但还是为我解答了。

“沈渊博案,是先帝时期的大案,因为关系到高岭之变。这么些年,鲜少有人提及——高岭之变,你知道的吧?”

“嗯嗯,知道。我听二公子说,沈渊博是在高岭事变平息之后,被查出暗中勾结废后胡氏叛乱,因此满门获罪。”

郡主凝重颔首:“是这么回事。此案过去了这么多年,又关系重大,谁能想到,圣上在那次科举中,竟会旧事重提呢?莫说考生,礼部官员都吓坏了。”

原来,不止出题突兀、不按旧例,就连整场殿试的监考,圣上都是亲自坐镇,未曾离去。完考后,圣上也一反常态,直接就在大殿上翻阅试卷。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就看圣上翻翻翻,忽然停了,抬起头来高深莫测毫无表情,举着陈尧昇的卷子,淡淡问他是否真的质疑先帝。

而陈尧昇,就在众目睽睽下,冷静起身颔首。

随后,圣上便招他入宫,据说长谈了一天一夜,出来时,他已被钦点为金科状元。然,一片哗然之际,他却入了白马书院,说已获得恩典,可不入仕而久居学堂。

此消息一出,朝堂、坊间,更是议论的沸沸扬扬。

而殿试过后数日,圣上就下旨重新调查沈渊博一案。几月后,便平反了沈家。

“等一下,平反沈家?为什么?为什么单独调查他一个,而不重查高岭事变的其他逆党?”

“因为沈渊博和其他逆党不同。听说当时叛乱平息,逆党皆伏法,所有人都以为局势稳定、案件终了了,却突然爆出他是落网之鱼,更是胡氏叛乱的首要谋臣之一。先帝大怒,严刑拷问,随后便被满门抄斩。京城再次陷入人心惶惶,都怕风云再变!因而较之他人,沈渊博才成为逆鳞,终先帝一朝,无人敢置喙提及呢!”

竟然还是这样。

可,这还是讲不通啊。

既然当年核查叛乱已经牵连无数,为什么沈渊博却是在完结后才被爆出?如果当年他的叛乱是冤案,那被血洗的其他人,有无冤屈?

从传奇来看,殿试有违往常,之后便重启调查,说明此事起因绝非殿试,一定早有谋划。圣上敢在殿试上公然提起此案,说明对调查结果乃至最后的平反是有信心的,否则若是调查出来果然是叛乱,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引天下人议论吗?

那么,圣上一定事先看过卷宗,甚至已经暗中调查了。那他是核查了整个高岭之变,并发现其中有一人冤屈?还是就冲着沈渊博其人而开展的调查,并不涉及其他叛乱贼子?

如为前者,圣上缘何要调查二十多年前的叛乱,那年圣上也未弱冠,久居深宫,应该对此事不甚了解。

如为后者,那么多世家,那么多参与的人,即便沈渊博被查出的时间不同于旁人,到底也是叛乱的一份子,为何单独拎他出来平反,此人有什么特殊吗?

还有一点,如按照我推测的,此事早有谋划。那二公子所言,“考生无人知晓人人自危”“唯陈尧昇敢答实话”,能是真的是吗?二十多年前的旧案,陈尧昇当时还没出生,又怎么可能知情?

我想起孟秋堂的调笑之词,似乎暗示陈尧昇得到消息是因为继皇后姑母,难道……

“这怎么可能!”郡主翻了个白眼,“继后是四年前封的,那时早就完成平反事宜了。”

咦,不是因果关系?

“至于他夺得状元桂冠后却自请去书院教书,哥哥说,也是他自小的心性使然。醉心诗书,才名在外,一向被家中寄予厚望。他本人却不愿进入庙堂,是个不喜黄白之物、不喜官场噪杂浑浊的淡泊君子。这些年,陈尧昇安心教书,也没再发生什么传奇,此事便不了了之,不再为人所谈及了。”

哦?故事到此就结束了?虎头蛇尾嘛。

我琢磨着,还想再深问,郡主却已甩帕,安排侍女结账,准备换成衣铺子再战。关系到认亲仪式我要穿什么版型的裙子,郡主真是认真挑了整整一下午,足足逼着我换了几十件,才肯落定。

等选好版型,安排送去御青王府,再定了绣娘来我家量体的时间,天都黑了。

我就这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推门而入的下一秒,却定住了。

是谢宁轩,他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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