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周二叔不同于先前的懦弱,虽然他声音颤抖着、脖子僵硬着,却依然站出来阻止暴行。
可是,说教对土匪不管用啊!
果然,独眼龙怒曰:“今天老子就要当着你的面上了她,你又能奈我何?”
周二叔咬牙切齿:“你、你们!住手!”
可他刚扶着屏风爬起,郡主呜咽了一声。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周二叔忙探下身。
郡主还活着!
我松了口气,但眼前的情势依旧不容乐观,再耽搁下去,我和金宝鸯今天都得交代到这里。
就在此时,掩住的门再次被撞开,走进来一个梳着长辫的男子。
“二当家的,别玩了!”他一进来就厉声喝,“来之前说过什么?今天筹谋大事,不能被女人破坏!”
二当家的正□□着隔着肚兜上下其手,金宝鸯又哭又闹,却无济于事。好事被破坏,二当家的黑了脸:“你可真他娘烦,老子爽一发不行吗?”
同样不耐烦的还有独眼龙:“玩一下有什么影响?”
“快住手!”长辫男很坚决,“官兵马上就到,正是关键时候,上上下下的兄弟都看着你们,你们现在搞女人,他们能忍得住吗?”
床上专注于运动的小喽啰倒分身回复曰:“玩完了给兄弟们,轮流爽呗!”
“你他娘的给我停下!” 长辫男怒了,抄起桌上香炉丢了过去。
小喽啰被砸中背心,闷哼一声趴下。我注意到被他压着的姑娘口鼻外是青紫的手印,眼睛闭着,头歪向一旁一动不动,不由心中骇然。
但由不得我分神,搂着我的独眼龙忽然大跨步斜向前,挥刀砍向前方的人。长辫男倒还挺灵活,闪身一躲。
可我倒霉了啊。
这王八蛋捅人都没有松开我,拉着我重心一偏,目标没中,刀尖却不偏不倚戳到了我的胳膊,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啊啊啊啊!”我失控地狂叫起来。
周二叔见状,又要上前救我,却被长辫男挥手一拳,径直倒地昏死。随后,后者又对着独眼龙破口大骂:“你他娘敢对我动手!”
独眼龙不遑多让:“就你屁事最多!唧唧歪歪!”
“你说什么!”
“行了!”二当家的吼了一句,“都闭嘴!大敌当前还有功夫内讧?”
独眼龙不服气的嘟囔两句,但终是丢下了我。我痛的全身都麻木了,瘫在地上哀嚎。他那柄长刀垂下,上面的标记反射出刺眼的光。
长辫男恨恨的瞪一眼独眼龙,又说了一遍:“二当家的,今天大事,你也不能玩女人!防止分心啊。”
“他娘的,这是金权的闺女,老子不能放过她!”
“二当家的!底下人都看着呢。”
“妈/的!”二当家的唾了一声,又揪住金宝鸯的领口将她拉到自己眼前,依旧是色迷迷的嘴脸,“行吧,这妞就等老子成功后再玩吧。你听好了,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好好伺候爷,爷玩完了就把你赏给底下人,今儿,一定让你尽兴!”
独眼龙登时咧开嘴,将□□的目光投向金宝鸯,竟还伸手也想抚摸。
金宝鸯哪受过如此屈辱,当即猛烈挣扎,厮打着二当家的。后者就像看玩具一样看着她,居高临下的、高高在上的。
“不要,不要……”我痛得牙齿上下打架,但仅存的理智告诉我,得快制止金宝鸯。此时反抗没有用,更莫激怒土匪啊。既然暂时安全,图谋逃离与求救才是唯一的出路。
许是看二当家与独眼龙停下了欲望,长辫男不再啰嗦,蹲下身拖走了周二叔。
那边,金宝鸯还在猛烈厮打着。二当家的渐渐失去了看笑话的兴趣,抬手就要将她丢过来,像方才丢郡主那样。
但没想到,金宝鸯胡乱挥舞的手,竟在这一刻抓到了二当家的脸。许是她的指甲修剪过,比较尖利,这用力的一挥,后者的脸竟被划出血丝来。
二当家的吃痛,登时怒火中烧,另一手不由分说掐上了金宝鸯的脖子。她立马就涨红了脸,双手去抠那粗糙的大手,双脚乱蹬着。
“你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啊你!”
“宝鸯,宝鸯!”我想撑住屏风站起来,但痛觉将我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放开她,放开她!你会掐死她的!”
独眼龙本来还在看好戏,渐渐脸色也变了。
“二当家的,这妞留着还有用吧?别玩了!”
“天哪,松手,松手!”
可二当家的正在雷霆怒中,下手毫不留情。
“宝鸯!松手!”我挣扎着站起来,又被独眼龙一脚踹翻,受伤的胳膊砸在地板,血再次喷涌。
我痛的眼泪狂飙,但余光还是看到独眼龙上前去掰二当家的手。
二当家的松手了,可金宝鸯,却如同一尾失了水分的鱼,没有生机的、发不出丝毫呐喊的,软软滑了下去。
“宝鸯!”
“你把她掐死了?”独眼龙蹲下查看,一面啧啧两声,“真他娘的娇弱,这就死了?二当家的,这、这……咱少了个重要人质啊。她在,可以威胁金权,还有御青王那小子啊。”
二当家的终于意识到玩脱了,但作为领头大哥,他哪肯认错,脖子一梗:“怕什么,有姓周那小子在!呐,还有这些人质!这江瑟楼二层非富即贵,哪个不是金贵的主儿?咱们掌握住他们,不怕朝廷不听话!”
金宝鸯死了?死了!
我瞪着金宝鸯骇然、不甘、无辜的眼,从未有过的恐惧袭来。像被扔进一个盖着盖子的浴缸,水漫过我的口鼻,无法呼吸。
曾几何时,我的姐姐,与我唯一相依为命的姐姐,也是这样在我怀中离去。麻绳缠绕着她的脖颈,遗书扔在她的脚下……学了法律又如何,我依旧护不住被渣男背叛欺负了的她。
吓坏了的还有姓夏的,本已是缩头乌龟的他,忽然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再次哆嗦着扑上前抱住了二当家的腿:“大哥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们夏家和剿匪的无关啊!”
失了个重要人质,二当家的正烦,对着姓夏的就是一阵狂踢,边踢边骂:“你他娘给我闭嘴!老子管你有关无关,闭嘴!”
“饶命,饶命啊,好汉饶命!”夏公子口鼻蹿出血来,他用手臂护住头部,再也抗不住了,“我、我还知道个重要人质,她对你们比我重要多了,我说出来,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回忆潮水褪去,我再次骇然心惊。天哪,他不会认出……
独眼龙来兴趣了,蹲下身问道:“呦呵,你小子还认识谁?快说!”
“你先答应放了我!”
“妈/的你还敢提条件!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独眼龙一巴掌呼上去。
姓夏的哀嚎一声,捂住脸,再也不敢耽搁:“我说,我说!就是,就是……”
“操!你敢说!”理智冒了上来,我也顾不上疼痛了,怒骂了一句。
但姓夏的话语已经冒了出来,“……阳远郡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