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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青柯一梦(探案) > 第4章 不是中毒

第4章 不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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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与小二苦瓜着脸:“实在不晓得啊!中午正是最忙的时候,二楼雅间也不少来客,忙的团团转,实在没留意啊。”

“往常也不是没有定了席面又退的,咱们人微言轻,哪能多说呀。都以为少东家平复心情后就自个儿走了,哪想他……”

凌轩瞟了眼案发现场那口染血木箱,又问:“少东家和卫峰为何都选了这个雅间?你不是说,二三层都是招待贵宾的吗?”

“一般客人我们都安排在二层,满了才往三层带,这不是也让客人少跑些路吗?但我家少爷若是来,那自然安排在三层,清净呀。”

“西元堂少东家呢?是因为中午二层满了,才给他安排的三层?”

掌柜摇头:“不不,因为他宴请的对象就是我们少爷啊,当然给少爷安排……”

“什么?”我和凌轩已齐齐出声,伴随着赵大人与猩猩衙差此起彼伏的惊声。“你说西元堂少东家,中午请的就是你们少爷?”

西元堂少东家中午请客卫峰,结果请客与做客的,竟全部死在同一雅间,却并非同时死亡?这怎么可能?

“是啊!”掌柜不知其意,仍说道,“少东家一来就说待会儿请的就是我们少爷,席面都往他喜欢的菜色整。小人也纳闷呢,我家少爷与西元堂素无生意往来的呀。”

“对呀,卫峰不是东兴号的忠实拥趸吗?”赵大人喃喃,也极茫然。

“那你们少爷中午来了吗?”我问出关键问题。

“没有啊,少爷中午就没来啊!”

咦,这怎么回事?请客的死在中午,做客的中午没来,却死在晚上?

谜团骤然增大,我在凌轩眼中看到了一样的凝重色彩。他不由分说,立即差猩猩衙差将表弟请回来细问。

猩猩衙差应声而去,我则捡起新的问题来:“东兴号,赵大人你刚说的这个名字,我今日听厨娘提起过,是与西元堂对手的医馆,中午也在客栈摆了一桌吧?”

赵大人身形一凛,圆滚滚的脸上露出了骇色:“什么,东兴号中午也在?”

掌柜的却好像很懂赵大人的心思,点头复又摇头:“是在。但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样。中午啊,是东兴号的老管家宴请了一桌宾客,他没带仆人来,由昨晚才回来的牛大夫陪着。您也知道他那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几日,饭都没吃完,都得牛大夫扎针歇下呢。”

赵大人肩头明显塌下,松了口气。余光扫到我二人不解表情,忙解释道:“哦,是这样,东兴号和西元堂,是我们县城最大的两家医馆,从这里起家,经过几代人的操持,也有几十年历史了。附近县镇,就属他两家规模最大了。”

竞争对手?

凌轩立即朝我看来,相同的疑色在闪烁。

赵大人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堪。但见我二人抬眉注视,一副排排坐吃果果的模样,只好叹口气,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两家医馆,近来斗争十分激烈,大有吞并抹杀之意,县城人人皆知。

其实,一道在同一县城经营数十年,两家医馆一直都相处和谐,帮衬互协,蒸蒸日上。直到西元堂交到了不学无术、不善经营的前任东家手中,祸祸的几近关张。他病故后,少东家接手的西元堂,已堪堪在悬崖边。

为了拯救家业,少东家变卖家产、裁撤仆人,想尽法子缩减开支。还变卖了家中仅剩的传家宝,做高价挖角四里八乡有名的大夫坐堂,同时,设计出一揽子针灸服务打开了市场。就这样,西元堂逐渐恢复了活力。

就经营方针而言,这系列措施都实际惠民,百姓推崇,就连父母官也觉得此事有利于百姓,未曾制止。

而东兴号,在竞争对手败落期间,它并未趁火打劫,反而曾数次雪中送炭。本来势头稳中有升,谁知五年前,东兴号掌柜亲自上山采集一种名贵的药材时却失足滑下山坡身故。

这一变故始料未及,东兴号整个门楣当时只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子。一下子失去了掌门人,巨轮顿失方向。好在老管家和一些旧仆尽力操持,才能使东兴号一直维持开业。

可西元堂在逐渐回升,并开始大肆扩张了啊。主少国疑的东兴号慢慢在竞争中落了下风,颓势一显,越发困顿,员工也有了跳槽之意,怪圈愈发难以破除。直到现在,形势逆风而转,竟变成它岌岌可危了。

“哎,说起来,下官也在这秋水县五六年了,眼看两家老字号起起伏伏,也很感慨。其实啊,县里的人对这两家药号都有感情,谁也不愿意东兴号就此败落,可惜,西元堂少东家年轻气盛,势头太猛,不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赵大人话语委婉,但仍点名了对西元堂少东家最有杀机的人。

难怪方才他听说中午东兴号也在此摆桌,会那样震撼了。

不过赵大人接着就说了,东兴号目前孤儿寡母,唯有老管家和几个旧仆支撑。老管家久病缠身,半年前被诊出心脉俱损,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之际,才会摆桌宴请往日商户,是来托孤了。

掌柜的也叹:“老管家连楼梯都爬不动了,要不是我们客栈一层没有雅间,断不能让他辛苦不是?因着他一顿饭都撑不下来,中间还需施针小憩,小人还特意把二层住宿楼也给他开了一间呢。”

“你是说,他中间离开过宴席?施针多久,是一个人休息的吗?”凌轩凝眉问,有些不放心。

毕竟积怨极深,刚好出现在同一客栈,真的只是巧合?

小二却拍着胸脯证实:“老掌柜绝对不可能啦!中午席没开多久,老管家就撑不住需要施针,牛大夫搀扶他去的住宿包间嘛。施针后,小人还曾送去水盆,见老管家满头满脸的汗珠,沉沉入睡呢。小人端盆出来之际,又碰到他请的掌柜史可眼中冒光,来求牛大夫施针。”

“史可求针,又是何意?”

原来这牛大夫一手金针出神入化,西元堂挖角多次,他都念在东兴号知遇之恩未准,现在可算得上是东兴号唯一的招牌了。县城中许多人隔段时间就去找他扎扎,一扎全身都通畅。这个史可也是,请他施针频率最高。

牛大夫前些时日回乡看望父母,昨夜才刚回来。史可在席间,得知牛大夫为老管家施针后要休息一炷香时间,便按耐不住,也找牛大夫扎扎。

这还真是个少见的爱好……我嘴角抽抽,却也听明白了,老管家睡下之时,是有不止一个目击证人的。

“要小人说,官爷们,你们怀疑老掌柜,还捉拿武大郎……倒不如想想卢小姐,她中午也在二层设宴呢!”

赵大人闻言又是一惊:“什么?你说的是被卫峰悔婚,还被西元堂少东家当众羞辱过的卢四苹?”

掌柜的一拍脑门,也想起来了:“是啊,今天中午她也在!小人捧着四盘菜下来的时候,还看到她打开雅间门往外瞧……天哪,那她可是中午唯一一个,对我家少爷与西元堂少东家,同时有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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