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本是打算将阿瑶留给儿子做姨娘的,谁知赵楚河突然被赐婚公主。
夏朝尚公主前是要散走姬妾的,赵楚河之前并无妾室通房,但抬举阿瑶做姨娘这事便也耽搁下来。
因此赵夫人一听阿瑶不成了,不免惊怒,赵楚河近日烦恼,多亏了阿瑶还能从一旁劝解。
“不是病了,是被公主打的!”小丫头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
赵夫人豁然起身,“公主怎么能识得阿瑶?”
阿瑶一直待在赵府,从未在公主府里露过面。
“奴婢不知,求夫人饶了我吧。”
彩凤便道:“夫人且宽坐,瞧来这小丫头也说不清楚,我先去外面打听一二。”
“快去快去!”
不一时彩凤带了赵楚河身旁伺候的九琴过来,她素日和阿瑶交好,进门便跪在地上大哭。
“夫人,求您救救阿瑶。”
“到底是怎么回事?没请郎中吗?”
彩凤眼中含泪,“夫人,郎中看过了,说是不成了。”
“拿老爷的帖子去宫里请御医。”赵夫人起身,“随我去看看阿瑶。”
九琴从地上爬起来,应声道是。
一路上九琴哭着说了事情经过。
“今日一大早,公主便带人来了。说是要见见阿瑶。奴婢们也觉得奇怪,但公主召见,谁敢不从,阿瑶才回了两句话,公主便命人堵上嘴打死!”
赵夫人气道:“如此蛮横!”
“奴婢们求情,都挨了打。公主恼了,故意折磨了阿瑶好久,不叫速死。姑娘在后院听了动静,也来劝过,公主连姑娘也骂了。后来有人送进话,说是靖国公去了王府贺寿,公主听了,听了便急着去王府,这才给阿瑶姐姐留了口气,姑娘忙命人去请郎中,那郎中看了,只说不中用了!”
说话间已到了阿瑶的住处,赵夫人的女儿熹微正站在外面,看见母亲过来,扑过来哭道:“母亲,你快救救阿瑶姐姐,她太可怜了。”
“不哭,乖儿。九琴,你带姑娘回去。”
熹微被带着走了。
赵夫人叹道:“彩凤,你随我进去瞧瞧。”
一进卧房,便是满屋子血腥味。
阿瑶躺在塌上,盖着的被子也渗出血,她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闭着眼,面色发青,眼见只有出气了。
彩凤拉着赵夫人,“夫人,出去吧,阿瑶眼看着不成了。”
赵夫人又叹了口气,扶着彩凤出门,“怎么公主会找到阿瑶?”
彩凤道:“我听这些丫头们说,说是公主有一日在街上撞见了郎君和阿瑶,心生怨恨。”
“这公主好生欺人,她既对我儿无意,为何又生嫉妒,真是。”
“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彩凤小声劝道。
赵夫人看了看左近,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道:“你们且进去守着。”
“是!”
“彩凤,你去拿些银子,好好准备阿瑶的后事,她也算跟了楚河一场。再拿些银钱给她家里人。”
“是,夫人如此善心,阿瑶,阿瑶也能闭上眼了。”
赵夫人想了想,又道:“这些事悄悄地办,万不可叫楚河知晓。”
“奴婢晓得。”
赵楚河是性情中人,又和阿瑶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得知她被公主打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赵夫人心乱如麻,又看了眼房中的阿瑶,唉声叹气的去了。
直到傍晚时分,御医才赶到赵府,那阿瑶早就咽了气,身子都凉了。
赵老夫人听见动静,着人来问了赵夫人,听闻后也不免唏嘘,又赏赐了些银两给阿瑶爹娘。
待得赵泽沛回府,赵夫人便将白日之事说了,最后埋怨道:“早知道,就不该成了这门亲事,如今公主不是要和离吗,和离了就是,我们楚河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赵泽沛气道:“妇人之见,不过是打死了个婢女,多赔些银钱就是。”
“大人,长此以往,家宅不宁啊,您没瞧见楚河每日里都不开脸。”
赵泽沛也叹了口气,他子嗣不旺,家中只有一儿两女,虽纳了几房妾室,也生过两个儿子,却都没能长大成人,早早便夭折了。
两人正自计议,忽听外面小厮来报,“老爷,夫人,不好了。”
“混账东西,谁不好了!”赵泽沛正不自在,对着跑进来的小厮大骂,“有事回事,嚷嚷什么,仔细吵到老太太。”
这小厮连连磕头,“老爷,公子身旁的清风来禀,说,说是公子喝醉了,不知听谁说了阿瑶姐姐的死讯,如今,如今跑到公主府去了。”
赵泽沛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谁陪他去的?什么时候的事?”
“申时三刻便去了,清风被绑在柴房里,才被人瞧见!”
赵泽沛急急忙忙便往外赶,口中连道:“糟了,糟了,这若要伤了公主,可是塌天大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