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带着丫头们赶过来,又答应着去了。
夏停云虽不是佞臣,却也绝不是个良善之辈,他会豁出性命去救的人,到底是谁?
眼见夏停云抱着孩子跑远了,她赶紧抬步跟上。
只见他兜兜转转进了个小院,院墙颇高,院外竟还有人守卫。
卫时雨满心疑惑,这个院子是一早就修好的,她好像还从未来过这里,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否该进去。
“夫人!”
这些守卫识得卫时雨,也并未阻拦她,甚至还帮她开了门。
卫时雨缓步入内,却见院内收拾的颇为干净,庭前栽种了两棵杨树,树下有个秋千,一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和旁处似乎并无不同。
“夫人!”
两个十多岁的丫头过来行礼,看她们所穿衣衫,并不是府中下人。
这两人梳着双环髻,样貌生的很是不错,最要紧的是眼神清亮,举止有度,绝不是普通的丫头。
卫时雨摆摆手,这两个丫头自去了东侧的厢房。
她们笑着言语,似乎适才并未瞧见夏停云闯进来。
她心中惊疑更甚,突然记起一事来。
京师传言,夏停云豢养了许多少男少女,难道竟都是真的?怪不得外间有守卫,原来都藏在这里。
无怪夏停云如此紧张那个孩童。
卫时雨打个寒噤,恨不得转身就走。
“思贤,醒醒!”夏停云的声音从西厢房传了出来,“来人,去请郎中!”
一个孩童自房中跑出,急急地就要去请郎中。
卫时雨见他年纪虽小,也是一般的聪明伶俐,俊秀乖巧,不免心寒。
“站住,我就是郎中,叫什么郎中?”
这孩子猛然驻足,看向卫时雨,似乎并不相信。
卫时雨直入西厢房,却见那孩子正躺在床榻之上,小脸煞白,看起来毫无声息。
“我竟忘了你是郎中,你快来瞧瞧。”
夏停云瞧见卫时雨喜出望外,立时起身让开。
人命关天,卫时雨来不及和他周旋,当即行至榻边,先探了探这孩子的鼻息。
“还喘气呢。”她再拿起手腕,“脉搏也有。”
“可是。”
卫时雨把手放在思贤的肚子上摸了摸,“他喝了水。”
她先让思贤侧卧,迅速清理口鼻,果然从口中挖出些池中污物,正要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时,却没抱动。
“我来帮你。”夏停云上前。
卫时雨半跪在地上,“你把他抱到我这条腿上。”
夏停云依言而行,幸亏这思贤并不太重,趴在卫时雨膝上,倒也能支撑得住。
思贤腹部横在卫时雨膝上,头垂下来,她伸出右手在他背上轻拍,不一会,便吐出了两口池水。
这时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思贤溺水了,纷纷赶来,无恙也带着烧好的热水过来。
众人围在房中,看着卫时雨救人。
卫时雨手上连拍,见水吐的差不多了,便停了手。
“呃!”思贤又吐了一口,在卫时雨膝上一阵乱动。
卫时雨跪的太久,本就腿上发麻,思贤一动,她向后便倒。
幸好夏停云一直在她身后,立时上前,将她稳稳抱住了。
卫时雨任由他抱着,手上用力,将思贤翻过来,“醒醒,好些了吗?”
思贤咳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唔,胸口疼!”
众人欢呼一声,“他醒了!”
卫时雨也笑了,“醒了就好。”
夏停云先扶着卫时雨起身,然后又把思贤抱上榻去。
卫时雨待他躺好,重又摸了摸他胃脘处,然后趴在他胸前听了听,再看舌脉。
“姐姐,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思贤并不认识卫时雨。
先前那两个丫头立时说道:“这是夫人,不要乱叫。”
“夫,夫人!”
思贤立时变得怯生生的,就仿佛,小妾见了当家主母。
反正卫时雨是这么想的,她看向夏停云,“不要紧了,我再去开两副药来,煎好了喂他吃上。”
“无恙姐姐,热水好了吗?”
无恙答道:“已经好了。”
“小公爷,麻烦你给他好好洗洗,千万不可受凉!”
夏停云一呆,“为何叫我伺候他洗?”
“难道是我来伺候,谁叫他是你的人?”
“他如何是我的人,他是陛下的人!”
卫时雨脑中大乱,指着思贤道:“这么个孩子,你们君臣当真是,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