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禁军统领周忠上前。
“将这假冒的太监和禁军一并砍了。”
隆庆帝轻描淡写一句,那些禁军轰然答应,手起刀落,已将地上被绑的禁军砍倒。
那贾远张着嘴,似乎正要分辨,但人头已滚出去老远。
卫时雨跪在一边,几乎就要吐出来。
这个看起来年轻稚嫩的小皇帝,让她觉得比那些明火执仗要来杀人的刺客,更可怕。
“周忠,你带着这个假太监的人头去见太后,问问她老人家,是否识得他是贾远。”
“是!”周忠找了一块破布,将那贾远的人头包上,立时去了。
那位宋大人直吓得两股战战,结巴道:“陛下,陛下。”
“陛什么下!快些去查案吧,宋大人!”
“杨顺!朕留五百禁军给你,再有人敢擅闯侯府,一律格杀勿论。”
“是!”杨顺躬身答应。
“逍遥侯伤的如何?”隆庆帝看向卫时雨。
“没有大碍,将养两日便好!”
“好,朕将两名御医留下,若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进宫来取。”
“谢陛下隆恩!”
“若逍遥侯醒过来,务必告知于朕。”
“是!”
经此一闹,隆庆帝再也没了狩猎的心思,当即班师回朝,给太后请安去了。
这里禁军守在外面,形似软禁,卫时雨等夏停云伤势稳定后,方从密道而出,去卫府安慰父母。
她腿上受伤,虽说只是皮外伤,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惹得卫夫人好一顿伤心。
卫时雨亲自向刘彦道谢,至于那些亲卫之事,因人多眼杂,她并没有多提,安抚了卫夫人几句,然后带着小河小鹿回府。
夏停云还在发热,卫时雨不放心那些御医,亲自照料着,杨顺连衣服都不曾换过,自隆庆帝走后,便守在门外不肯离去。
过了子时,卫时雨便困的难熬,她偎在床榻边上,裹着被子打瞌睡。
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仍旧是厮杀之声,她几次被惊醒。
胸口突突乱跳,卫时雨也不想再睡,干脆去找了本医书看。
看了会医籍,她重又把目光落在夏停云身上。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兴许伤口疼痛,还皱着眉头。
卫时雨忍不住拿手去按他的眉头,看他下颌上已然长出了青色胡须,不由感叹,这个少年只有十八岁,若是放到现代,才刚刚成人。
可是眼下这个人早已权倾朝野,每日里都混迹于阴谋诡计中,不是去杀别人,就等着别人来杀。
卫时雨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已入虎口,不知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善终。
“叹什么气?”
卫时雨吓了一跳,“谁?”
夏停云睁开眼,“我,你为何叹气?”
卫时雨赶紧收手,没好气的道:“你总算是醒了,我哪里叹气,正高兴着你死了,我便可以再嫁。”
夏停云本想坐起,却嘶了一声,重又躺倒,捂着胸口,“我怎么浑身没力气。”
“你发烧了,伤口化脓了。”
“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卫时雨简单将经过情形说了,却未提卫府私兵一事。
夏停云冷哼一声,“没想到在太后眼中,我夏停云的命竟如此值钱,连死士都惊动了。”
“此番辛苦你了。”他握住卫时雨的手,“夏某定有报答。”
卫时雨拽出自己的手,“我是逃不了,不然早就跑了。”
夏停云一笑,“那刺客一刀砍过来的时候,你为何要扑到我身上来。”
卫时雨哼了一声,指着夏停云的伤口道:“我怕他砍坏了你的伤,这可是我仔细缝合的。”
夏停云听她狡辩,直笑的震痛了伤口,“你说如何,便是如何。去叫杨顺进来,我要进宫!”
“不行,你还没好呢?”
“我手上有孙廉受贿的证据,必须立即呈给陛下,以免被太后夺了先机。”
“这个时候,陛下也睡了,侯爷等明日天一亮再去。”
夏停云不听劝,执意要起身。
卫时雨叹道:“侯爷此时正发着烧,先喝了药再去不迟。”
夏停云想了想,道:“也好。”
“侯爷稍候!”卫时雨亲自去厨下端了一碗药,“烫,慢点喝。”
夏停云双手接过,眼见卫时雨行走不便,眼睛也熬得通红,似乎人都瘦了一大圈,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欲言又止,“卫时雨。”
“嗯?”卫时雨眨眨眼。
“有劳,多谢你!”
“侯爷先喝药吧。”
夏停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我去叫杨顺!”卫时雨起身。
杨顺已然听见动静,他推开门,问道:“侯爷醒了?”
夏停云坐在那里,突然往后一仰,又摔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