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跪倒在地,“回禀皇后娘娘,今日公主身子不适,召了卫女史来诊治,谁知她出言不逊,惹恼了公主,这才教训一二。”
“侯爷!”桑枝看了眼夏停云,顿了顿方道:“侯爷恰在此时赶到,竟将秦娘子打的吐血,又伤了公主,将那卫女史带走了。”
皇后听的瞠目结舌,隆庆帝也皱紧了眉头,冷声道:“这卫女史如此不知规矩,我看先拿她来问罪。”
“臣要分辨一二!”
大殿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却毫无畏惧恐慌。
太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女子站在殿外,她面色苍白,右颊红肿,身上似乎也有伤,步履缓慢的上了殿。
“你来做什么?”逍遥侯看着卫时雨皱眉。
卫时雨并不理她,在殿中跪倒,“臣朝阳宫女史卫时雨叩见太后娘娘!”
太后凤眼微眯,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屑,“就是你?”
卫时雨再叩首道:“正是。今日公主宣召,臣奉命入安乐宫请安,秦国公幺女秦姣娥倾慕逍遥侯,故意在公主面前挑拨,公主无故打骂,要毁我面容。秦姣娥踩断了我的指骨,执刀杀人。”
她说到此处,抬起自己右手,只见小拇指歪扭着,确实像断了。
“那又如何?”太后倨傲说道:“你一个小小女史,行事不端,叫人指摘,如意教训你,是你的福气!”
卫时雨忍着身上疼痛和胸中恶心,继续道:“逍遥侯不忍见我死于朝阳宫,这才出手相救,争执之下,误伤了公主。”
“逍遥侯,卫女史说的可是实情?”隆庆帝问道。
夏停云道:“一切皆如陛下所见。”
隆庆帝奇道:“朕并未瞧见。”
夏停云躬身道:“陛下,适才太后所为,正是公主所为。”
“太后娘娘听信奴婢所言,进了朝阳宫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要处置臣。臣有陛下庇护,又会些拳脚功夫,才没吃亏。”
“但卫时雨一介,一介弱女子,被奸人挑拨,见罪于公主,险些命丧安乐宫,若非臣及时赶到,公主手上又多了条无辜人命。”
“呵!”太后笑道:“如此,我还要谢逍遥侯替我儿积德?当真是一派胡言!”
“是否胡言乱语,等公主醒了,一问便知。”卫时雨指着地上的桑枝,“这位姑娘也是亲眼所见。”
桑枝吓了一跳。
夏停云走到她面前,冷冷开口,“皇上和皇后面前,再敢有半句妄言,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顿了顿,又道:“你自然知道本侯的手段。”
桑枝吓得直抖,当下只是连连叩头!
“本宫面前,你竟敢出言恐吓。夏停云,莫要以为如意。”太后说到此处,突然顿住,隔了半晌方道:“本宫就拿你毫无办法。”
夏停云唇角一勾,“太后娘娘言重了,臣虽无赖,却不屑欺辱一个弱女子。”
他话中有话,太后只当做没听懂。
隆庆帝忙打圆场,“既是误会一场,便叫逍遥侯去给如意陪个不是,此事便算了。”
太后嗯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卫时雨,“这个女史,听闻医术不错,我替如意要了她去。不知皇后舍不舍得?”
皇后露出难色,却又不敢说不!
卫时雨暗叫糟糕,早知道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她若落到如意公主手里,只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隆庆帝道:“一个女史而已,朕替皇后。”
“皇上!”夏停云上前跪倒,“皇上,卫时雨不能去安乐宫!”
隆庆帝板起了脸,“夏卿,莫要得寸进尺!她得罪了公主,叫她去伺候公主,乃是将功补过。”
你妈!
卫时雨在心中狂骂,无奈浑身脱力,否则只怕要爬起来跑了。
“臣打了公主,愿磕头请罪!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无故伤人,也需向卫女史赔罪!”
隆庆帝怔住了,卫时雨也吓呆了!
太后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竟能忍住没立刻剁了卫时雨,反而问道:“本宫没听错,你要如意给她赔罪?”
“臣正是此意!”
“小小女史,凭她也配?”
“她自然配得上!”
夏停云扬声道:“于公,卫时雨随父设粥棚,医难民,有功于社稷!何况她乃是皇后亲封女史,遭人无故殴打,岂非致朝廷脸面于不顾!公主受天下供养,娇纵奢靡,私刑处置我朝官员,难道无罪吗?”
“逍遥侯,本宫今日就杀了这位朝廷官员,全了朝廷脸面。”太后明明笑着,眼中却露出杀意。
“等她出了朝阳宫,本宫就杀了她,皇后,不脏了你的地方。”
皇后唯唯诺诺,不发一言。
卫时雨暗骂,你个老巫婆!
“你护得了她今日,难道还护得了她下半辈子?”
夏停云笑道:“谁说不能!”
“臣的话,还没有说完!于私,卫时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私自拷打侯爵夫人,便是公主,也不能免罪!”
“砰”一声响!
卫时雨软倒在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