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民间疾苦为何物的还有夏侯爷,他带着几重护卫去听了新戏,回来的时候,当真遇上了灾民抢钱。
小侯爷精神大振,指挥着手下喊道:“拿下,都拿下,要活的,我要去带着这贼人去衙门领赏!”
护卫们各个身手了得,对付这些快饿晕了的灾民简直易如反掌,杨顺待在夏停云身后,甚至没有出手。
眼见灾民们各个趴到地上去,夏停云便觉得无趣。
忽然地上有个难民爬起来,竟推倒了护卫,逃了出去。
夏停云丹凤眼中露出光芒,“去追,杨顺,把他捉回来。”
杨顺领命而去。
夏停云吩咐众人退后,径自下车,去了左右的胭脂铺子坐着。
不一会杨顺便赶了回来,但手里却是空的。
夏停云奇道:“人呢?你跟丢了?”
杨顺摇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夏停云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这满京城谁敢和我做对。”
“阿姐的胭脂没了,杨顺,买了胭脂再来。”
杨顺师出名门,身手远在夏停云之上,轻功尤佳,一个难民,如何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但这个难民极其狡猾,明知躲不过,便逃到了排队领粥的人群中。
杨顺眼力好,一把揪出了他,推搡中,几个难民都跌倒受伤,怕引起哗变,他只好先回来禀明详情。
夏停云按着杨顺的描述找到了粥棚,果然见人山人海,挤作一团。
粥铺很大,共立了五口锅,锅中米汤粘稠,能立住筷子。
五口锅之外,尚有一口锅是用来煮药的,那个难民就躺在药锅旁,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正在给他把脉。
夏停云大步赶过去,扬声道:“他是闹事的恶徒,快放开!”
身着胡服的女子抬头,与夏停云打了个照面,惊道:“是你!”
夏停云微惊,随即便笑道:“又是你啊,卫娘子,可真是冤家路窄。”
这把脉的女子正是卫时雨。
适才一阵争执,有几人受了轻伤,她刚给此人处理完伤口,便遇到了逍遥侯这个混世魔王。
“令尊大人好大的手笔!”夏停云难得客气,“失敬!”
“这人当街拦车,要抢我银两,侍从一路追到此处,请卫娘子将他交给我吧。”
卫时雨如何肯信他的话,冷笑道:“原来刚才闹事捉人的是你家恶仆!”
“卫娘子!”夏停云喝道:“莫要阻拦朝廷命官办案!”
卫时雨压根不惧,她诊完脉,便叫人将这难民抬到一旁安置,又小声吩咐喂他喝药。
这难民一个劲的对着卫时雨道谢。
夏停云不愿再耽搁,几步上前,便要动手。
卫时雨早有防备,她退后一步,早有几个身手颇好的练家子迎上来。
施粥舍药虽是善举,但灾民太多,若有闹事者,恐伤及人命,因此刘彦在每个粥铺都设了好手护卫。
但这些护卫如何能是夏停云的对手,刚冲上去,便被他一脚踢翻。
夏停云今日并不想惹事,击退了两人,便道:“卫时雨,你敢和本侯动手,快快把人交出来,饶你死罪。”
卫时雨尚未应答,那些领了粮食的灾民竟都涌过来,“你是谁?”
“为何跟咱们过不去?难道是来抢粮食的吗?”
“你们这些狗官,不来发粮,反而要打人,丧尽天良!”
夏停云被众人围住,却见卫时雨抱着双臂看戏,不由大怒。
杨顺总算赶了过来,谁知灾民看见他,更加破口大骂。
“刚才那个小兄弟就是被他打伤的,还有这几个人,头都破了啊!”
“快!堵住他!”
杨顺眼见灾民红着眼睛上前,连忙拉着夏停云退了几步,“侯爷,此处危险,不宜久留。”
夏停云不甘心,对着卫时雨喊道:“你敢煽动灾民闹事!”
“侯爷,这些灾民早就饿红了眼,不能招惹,还是先避避吧。”
那里卫时雨哈哈大笑,抱拳道:“侯爷慢走,不送!”
逍遥侯何曾受过这般窝囊气,但他也知杨顺所言不假,当真闹大了,这些灾民可是会吃人的。
“走!”
行出一个街口,逍遥侯余怒未歇。
杨顺却突然回首,那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子躲闪不及,立时便露了行藏。
夏停云使个眼色,杨顺疾步上前,伸手一探,将这男子抓了过来。
“是谁?为何要跟踪本侯。”
这人瞧着甚是三四十岁,生的一般,但见人便笑,即使被抓了也未见慌张。
他拱手行礼,道:“小侯爷,我们姑娘有请。”
“你们姑娘又是谁?”
“卫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