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善心中酸楚,她知晓,南方当时除魔师就朱家几人,依朱槿的话,他们都已离世,那便是她独自将南方撑了起来,前路必是困难重重。
“你一个人,怎么办得到啊……”她心疼。
“我不是一个人。”朱槿看眼龙井,“还有我师父。”
还有外公和娜娜打辅助,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王良善偏头觑着闭目养神的龙井:“你师父是哪里的除魔师?”
朱槿碍于龙井的身份,胡诌道:“自成一脉,没什么归属,现在归我南方。”
王良善也没追问,反倒问起她别的打算:“这两天还准备去哪儿玩?”
“还准备去……”
王良善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扫一眼,挂断。
电话又响起,她又挂断。
最后直接关了机。
王良善将手机揣回口袋:“你接着说。”
龙井突然睁眼坐直了。
朱槿扫向王良善身后窗户外围过来的一群人。
王良善脸上的笑容冻起来,因为门口走来的人,她十分熟悉。
“有事?”王良善语气沉沉。
“当家让你回去。”
朱槿回头去看眼,这人立在她身后,蒙着面,身上还有白雪,听声音年纪不大,是个女子,长得倒是魁梧。
王良善无所谓的样子:“他说回我就回,我凭什么听他的。”
那人忽略了她的这胡话,一副习以为常的姿态,她垂眸盯着朱槿的后脑勺:“还有她,也要一起回去。”
朱槿埋头喝汤,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王良善立刻起身戴上帽子,翻个白眼说:“我回,她不用了吧。”
那人说:“当家的说,想见见他乖巧可爱的孙女。”
“噗——”朱槿喷了出来,
当家的,原来就是她那个说一不二听着像老顽固的爷爷。
*
朱槿坐上了去西方的车。
甚至她进车里的时候,瞧见了后方她的行李。
这些人,早就去民宿将她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如果她不自愿去,也会被绑着去。
朱槿和龙井贴着坐,她掩住自己的嘴巴,用气音说话,别人听不见,但她师父听力好得很。
“师父,您怎么不反抗?”
龙井用正常音量回答:“他们没绑我,我反抗什么。”
朱槿:“……”
车内几人蒙着面,假装没听到。
王良善坐在她身后,探过身来拍拍她的肩,“我一会儿想法子带你逃。”
“姑——”朱槿回头,王良善旁边那个魁梧的女人正死死盯着王良善,她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没事儿,就当旅游了,还省了打车钱呢。”
车子很快到了西北边界,朱槿生怕出岔子,从口袋里掏出好几颗软糖吃下,辛娜新改版的抗魔药,薄荷味,挺好吃。
过了路碑,大雪就停了。
西方的魔气让朱槿的眸色瞬息变化,她静心压下血脉的躁动。
这魔气与她之前经历过的都不一样,让她反胃,想吐。
她望着窗外,平原的高坡上有个亭子,亭子里依稀能瞧见个四方的大钟,那个……是不是说书大师讲过的北西边界的神钟?
她去看龙井的反应,龙井表情冷淡,她也就没了兴致跟他扯皮。
她现在可要尊师重道。
驶出一段距离,沿路都是的旗帜,旗帜上印有白虎图案,和王良善手腕上的相同。
“姑姑,你们这儿除魔师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这么多旗子,跟个部落似的。
王良善给她解释说:“我们虽是除魔师,但家族成立之初就大力发展畜牧业,这旗也是西虎产业链的标志,凡是插着这些旗帜的地方,你看那些大批的牛羊,全是家族的产业,通销全国的。”
朱槿旋即拿手机查了下,果然百科上写的清清楚楚,她大为震撼,她爸放着好好的富N代不当,跑去南方吃苦,真有志气!她爸的形象在她心里更加伟岸了!
旁边那个魁梧女子提醒王良善:“你和她说这些,合适么?”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刚都说了,接当家的亲孙女,阿曼,你敢把当家的话当耳旁风?”王良善说话带刺。
朱槿连忙向那个叫阿曼的女人解释:“那个……你放心,我纯属是当游玩,没有要掺和你们家事的意思。”
阿曼的双眼盯她,没有做声。
等这车开进平原,朱槿意识到,她应该是进入机密要地了,因为他们在下坡,不断向下,似乎要往地心去一样。
但她往前看,或是从窗外看去,眼前的景象仍旧是平原。
只有车身是朝下倾斜的。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朱槿从前车窗玻璃望见了建筑物,四周是平原没错,但是平原上是成片富丽堂皇的楼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