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陈组长叹口气,继续道:“现在有传言说,客户那里不仅是退单了,还可能申请三倍赔偿,这笔钱十有八九要从我们事业部五组扣。”
“事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怎么就往我们部门头上扣?”温语蓉奇怪了:“咱们五组是背锅侠?我们接来的单他们不好好弄,搞砸了,算在我们头上?”
陈组长无奈解释说:“责任该谁肯定是谁的,谁也逃不了?现在的问题是,酒店和派单两个部门,这两货没有实际收入,他们的工资,是自己所属部门给的,也就是运营部和事业部。”
“然后呢?”温语蓉眨眨眼。
“签单是事业部五组和客户签的,退单、赔偿自然也是按照原路走一遍。也就是说,事业部收钱办事,自然要承担办坏事后的经济赔偿,运营部作为没有经济收入的部门,顶格也就是罚款而已。”
温语蓉挑挑眉,冷笑道:“说白了,就是要从咱们这个月的总业绩里扣点钱是吧?”
“嗯。”陈组长闷闷回一声。
“扣多少?”温语蓉蹙眉细算,叹口气说:“三倍赔偿,加原单退回,一百二十多万吧。”
“差不多。”陈组长附和。
温语蓉想了想问道:“事是挺大,可现在责任还没划清,到底怎么个赔偿法也没落实。都还没和客户好好谈谈,就开始预扣五组业绩,是不是有点离谱?”
“听消息说,暂定退款加赔偿,以平客户怒气。至于问责,那是后边的事了。”陈组长低声无奈道:“唉……打电话是想跟你说,如果这笔钱扣在这个月……咱们组又又又垫底了。”
“WHAT?”温语蓉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我们好歹也是第二名,怎么扣一个业务,就万劫不复了?第二名和后几位的差距,只有这一百二十多万?”
“这事就很怪。快月底了,大家都在冲业绩,我们组也没闲着,大单小单都有进账,和第三名都有两百多万的差额。”陈组长有些郁闷地说:“结果,昨天星期六休息日,我收到风声,每个组都接到大额订单,直接缩短了我们和其他组之间的差距。”
“多少?”温语蓉眨眨眼睛问。
“最小差五十多万,最大也只有七十多万。”陈组长沉声道:“紧跟着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这一扣,我们又成待定组了。”
“这TM……还剩三天,要如何翻身?”温语蓉仰天长叹,设计出末位淘汰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一串数字,永远有一个人是末尾的,因为是末尾就否定他的成绩,这公平吗?
难道不应该是限定最低业绩额度或者定一个完成指标,用末尾去定义一个人的优劣,也太TM自以为是了。这就好比一个班级30人,最后一名考了99分,他就该被淘汰,他就不优秀了?所有脱离实际情况的考核,都是资本赤裸裸的阴谋。
“差不多就这三天了。”陈组长有些丧气地说。
一直行走在被解雇的边缘,温语蓉完全麻木了,她不以为然道:“那就混三天,然后该走就走,该赔偿就赔偿,那么多年的工作经验,你还怕找不到好下家。”
“你好淡定。”陈组长苦笑。
“否则呢?工作那么久,为公司赚得少了吗?最后,还不是照样请你吃炒鱿鱼。有啥好舍不得的,该走走,该赔赔。”温语蓉撇撇嘴,一脸无所谓。
虽然有任务在身,可温语蓉想到在公司,和贾嫣然接触甚少,如果白月光有什么意外,自己一没预判的能力,二没解救的本是,是不是一定要待在公司,意义不大。况且,贾嫣然平时也不是鲁莽的性子,公司里人缘极好,大家都捧着她,意外几率几乎接近于0,自己大可放宽了心。
“行吧,咋也算努力过了,是吧?”陈组长叹口气,像是问对方,又像是问自己。
“当然,咱们还不算努力吗?”温语蓉笑:“制度是死的,人心是硬的,咱么可不得走得硬气点。”
“嗯,直接写辞呈,1号不来了。”陈组长认真地说。
温语蓉嘴角抽了抽,提醒道:“……大哥,我让你硬气的意思是,该赔偿赔偿,该N+1就N+1,你没学过劳动法呀?着什么急自己走。”
“哦哦哦,呵呵呵,激动了。”陈组长尴尬地说。
“千万别自己辞哈,不要便宜了奸商。”温语蓉哈哈笑。
“哦了。”陈组长领会:“敌不动,我不动。”
“孺子可教。”温语蓉开玩笑,两人又聊了会,就各自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继续刷电影,看了会儿困意再次来袭,床软窝暖,她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