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毛妈妈不让细毛再过去,哄她买东街的小蛋糕奖励她,就这么把这碍事的孩子带走了。走前,她招呼舞蹈队的所有妈妈,一个不落,都去,她请客。
不知为何,心中热浪涌动,真的好希望,林老师与江老板,能好好说说话。
“跟我来!”林舞云与江海擦肩而过时,轻声细语。
江海迟了片刻,远远坠在后面。
市一小有属于自己的化妆间,人走空了,有些凌乱,是个能安静说话的好地方。林舞云将门掩上,江海站的距离她大概两米远,她没有过去。
舍不得眨眼,看着江海,看见领口处有藏不住的细小划痕,看见他的几个手指甲全都掀了。
林舞云心口滚烫,声音竟有些发颤:“谢谢你来看春芽演出。”
江海:“答应你的,不会忘。”
“江海。”林舞云唤他,“你去哪了?”
他沉默了。
“是不是去灾区了?”林舞云问。
江海有些意外,又不意外,林舞云总能在某些时候神机妙算。
他点点头,老实说:“没帮上什么忙。”
天灾面前人是那么渺小,他徒手扒着石块,耳边哀恸响彻云霄。
林舞云慢慢向他走去,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采血车开到校门口,校长带着我们去献血,护士说我体重轻,差一点就不能献了,我抽了200,后来头有点晕,金凤给我煮好大一碗猪肝汤,我都吃完了……我现在也不跳舞了,还是要好好吃饭,胖一点也没什么……”
她到了跟前,话断了。
江海看见她缓缓抬起手,他没有阻止。
林舞云摘掉了他的口罩。
冰凉的手指碰到了软软的耳垂。
江海这个人呐,看起来哪哪都是硬的,原来这里是软的。
林舞云就这么看着他,眼里只有他。
这一刻,江海感觉到了一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感觉到了真实的林舞云。
“江海,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了,这里对你不好。”林舞云鼻酸。
“是要走了。”
“去哪?”
江海淡淡弯了下唇角。
林舞云看出了其中的满足。
她一直不知道江海来到这里的原因,预感到那是她不该问的问题。
她猜不透江海日复一日地在等什么,看见他的笑,她忽然懂了。
懂得了江海的梦想。
他啊,一直想回去的。
这样也好……这样真是太好了!
林舞云很为他高兴,由衷认为,江海就该是在那里的。
她伸出手,掌心雪白,指尖粉红:“江海,祝你一路顺风。”
江海垂眼,看着,珍重地握住。
他的掌心滚烫,温度传给她,将她捂热。
林舞云朝他笑,很大很大的笑容,不想叫他有牵挂。重重地回握,感觉他粗糙的硬茧。
江海用眼细细描摹她的面容,觉得这笑太过刻意。他的脸上有了担忧,林舞云才讪讪收敛一些,嘟哝:“我没事啦,难道要哭着送你吗?”
江海说:“对自己好一点,别为难自己。”
林舞云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