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车经过,林舞云伸手拦车,让司机先往前开。
她不知要去哪。
与此同时,赖杰拉开司机,一脚油门追了出去。
酒意上头,他越冲越凶,追红了眼,频频摁喇叭想逼停林舞云。
司机骂他嗑药,看着后座无措的女人,生出一股豪情,问她:“妹仔,是不是遇到坏人?要不要送你去警察局?”
“学校。”林舞云像抓住了稻草,“大哥,麻烦你送我去市一小!”
在她心里,警察局保护不了她,学校才是她的避风港。
司机的四轮不输赖杰的猪鼻子(宝马),左闪右避,一路绿灯到了学校,林舞云踉跄下车,掏不出车费。
后车眼看就到,司机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车灯已经打在身上,林舞云来不及道谢,向着校门跑,希望能再跑快一些,离学校近一些。
耳边,是电视在播连续剧,小弟话很多,江海一如既往听不见声……
赖杰从后扯住了林舞云。
她顺着惯性往后撞,被赖杰桎梏。赖杰满身酒气,将她摁在车门上,危险抵近。
“你放开我!”林舞云仰着头,不让自己脆弱。
赖杰哑声问:“他身体很好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
赖杰更加确定,扣住她手腕:“试过了?”
林舞云挣扎。
赖杰憋了一天,终于是沉下脸,什么都不再问,把她往车里塞。
林舞云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那种疼痛哪怕只是想起来就会让她被毒蜂蛰了似的。
“你别碰我!!!”她的害怕划破长空。
小弟的碎碎念哑然截止。
酒精搅乱赖杰的神志,他扬起巴掌,恨意随着风:“臭婊子……”
有人挡住了他手臂的力道,更是用力地带着他一扯,扯开了他与林舞云的距离。
干净的空气灌入肺中,林舞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的面前,挡着一个人,极短的发茬,干净的衣领,耳后有一片花纹。
赖杰差点跌在地上,回头一看,看见夜中如鬼魅的江海,人控制不住往后躲了半步,骂了声操。
江海护着林舞云,提防赖杰。
赖杰清醒过来,低头看自己的手,浑身发凉,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做。
“小云……”他想上前解释。
江海摁着他肩头把人往后一掼,不说话,亦不准他动林舞云。
赖杰指着江海:“你算哪根葱,滚开!”
江海不是惹事的脾气,但这次没有让,动女人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孬种。
两人推搡,江海半寸未移,倒是赖杰,体力不济,呼呼喘气,狼狈不已。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很好看吗?”林舞云闭着眼低吼。
赖杰终于老实,张了张口,却也无法替自己辩驳。
林舞云难堪极了:“你先走。”
赖杰:“我……”
“走。”
赖杰有些慌乱地上了车,车窗降下,认了认江海的脸,这才离开。
林舞云平静地看着江海,问:“这一次,你为什么帮我?”
江海:“难道看着你挨打?”
说着,他想到什么,语气变了,问她:“以前挨没挨过打?”
林舞云习惯性地笑了一下,想要粉饰太平,但在看见他的眼睛后没了那些伪装,认真告诉江海:“没有。”
江海看着不远处冒头的小弟,没有邀请她进去,反而问:“你想到操场上坐坐吗?”
林舞云点点头。
江海的意思,是要陪她一起坐坐,他抬脚走前头,林舞云忽然发现,江海比她印象里还要高,肩膀像船一般宽。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学校,四下无人,黑暗令人放松,林舞云坐在白日被晒得滚烫的台阶上,身体回暖,思绪也跟着沉淀。
江海什么都不说,倒是叫她想说一说。
她说了三句话——
“我们是家族联姻。”
“我不喜欢他。”
“但我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