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管家惊了一下,时家的家法好多年没有动过,自从时晚的父母离世,除了时扬有一次犯浑,就再也没拿出来过。
“怎么,我还没死呢,就差使不动你了?”
老管家无奈,只能去取。
时显荣握着藤条,狠狠抽在时晚的背上:“你给我记住,哪怕是我死了,你也给我守好时家,时家百年的清誉,决不允许毁在你手上。”
时晚默默忍受着,额上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忍不住冷笑,不过是世代经商罢了,积累了一点财富,哪里扯得上百年清誉这么高的格调。
老爷子沽名钓誉,明明最是重利,又最在意脸面。
萧霖睿推开书房的门,几乎目眦欲裂,急忙扑过去,将她护在身下,鞭子狠狠抽上他的背,剧烈的痛意传来,他不敢想她承受了这么多鞭,该有多痛。
“让开!我管教自己的孙女,容不得你插手!”
萧霖睿将她牢牢护住,抬起头来,眸光冰冷:“她是您的孙女,但却是我的妻子,您是长辈,我不阻止您,我替她挨您的家法。”
时显荣看着地上的两人,冷冷一哼,扔下手中的鞭子。
“晚晚?”萧霖睿看着身下的人,几乎不敢用力去碰她,只敢虚虚扶着她的肩膀。
“去叫陈医生来。”时显荣坐在椅子上,吩咐完,看向时晚,“你最好记住我的话,谣言的事立刻去澄清。”
时晚抓住萧霖睿的手臂,站起身,直视着他,声音虚弱:“我会的,我们在老宅也叨扰不少时间了,就不再碍您的眼,今天就搬回去,您保重身体。”
“你少气我,也许我还能多活几天,没什么事就不用回来了!”老爷子喘着粗气,愤懑道。
时晚点点头:“好。”
“走吧。”时晚被萧霖睿扶出去,却不肯回卧室,“走吧,回家。”
“可是你背上的伤。”萧霖睿皱眉。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走。”时晚坚持。
他犟不过她,只能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扶着她过去。
回了别墅,陈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时晚脱下衣服,萧霖睿看着她背上的伤,如玉的肌肤遍布条条红痕,恨不能自己受过,心疼她,又痛恨着时显荣下手如此狠。
时晚趴在床上,萧霖睿将她的长发轻轻拿开,哑声道:“我去叫陈医生进来。”
背上的伤都是皮外伤,陈医生给她上了药,又留了药膏,嘱咐了一下注意事项,便走了。
萧霖睿替她穿好睡衣,单膝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还疼吗?”
时晚苍白着脸,背上是火辣辣的疼,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背上处理过了吗?”
“我没事。”他轻轻说。
“也去上点药吧,爷爷虽然病弱,抽起人来劲儿不小。”时晚动了动指尖。
“晚晚。”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眼眶逐渐湿润,眼尾泛起妖异的红色,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不是你的亲人吗?
时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叹息:“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从小到大,他都这么对你吗?”没有亲情,只有家族利益。
“我从小就被当作家族的继承人培养,要求自然严苛,习惯了。”她闭上眼睛,遮掩住眸底的脆弱。
“可你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不是机器。”作为亲人,怎么能只是把她当作执掌家族的机器,不分予半点关爱?但凡有半点爱,都不会为了这点事这样打她。
时晚睁开眼睛,看着他滴落下的那滴晶莹的泪珠,伸手抚上他的脸:“你不是在介意我跟祁景云那天见面么,他打我不正好为你出气。”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凶狠:“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阻止你!”
时晚笑了笑,问道:“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被勒令不许干涉她之后,哪里还有生气的资格,“明明是你在生我的气。”
她不回房间睡,不跟他说话,也不带他一起出门,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不知道那天他们在车外说了什么,时时刻刻忐忑不安。
时晚抽回手,很想翻白眼,那可不就是他一遍一遍提醒她,他是怎么算计她的,竟然还敢问她,会不会离婚。
就是他想,这婚也绝对不可能离。
见她变了脸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哪句话说错了,他安静的闭上嘴,不敢再说。
“你!不许哭。”时晚有些气恼,这人总是在她面前掉眼泪,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晶莹剔透的泪珠沾湿睫毛,再次顺着光滑白皙的皮肤滑落,他的哭总是无声,眼泪安静地往下一颗颗掉,让人觉得隐忍又委屈。
时晚粗暴的伸手,替他将脸上的泪痕抹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在挑战她的底线,破开她温柔的人设。
“你到底哪里来这么多眼泪。”她不满地嘀咕,手上的动作轻了很多。
萧霖睿将脸蹭在她掌心:“晚晚,你多可怜我一点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时晚捏了捏他的脸,手感意外的好,她疑惑地往他那里凑了凑,小声嘟囔:“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让我为你一再放下底线。”
“嗯?”他泛着鼻音,低低问。
如果这个人不是萧霖睿,换成任何一个敢这么算计她时晚的人,今天怎么还能在她床边跟她讨价还价,还要质疑她的态度。
从算计她那一刻起,那个人就应该已经出局,时晚可不是温柔单纯的小兔子,她一定会双倍报复回去。
可萧霖睿还能撒娇地让她对他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