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转了转眼眸,提议道:“那不然这样,你明天也不理我一天,还回来行不行?”
不提还好,这话一出,立刻迎来一个怒瞪。
“凭什么,这是罚你还是罚我?”
时晚张了张嘴,看着旁边的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哭笑不得:“那听你的好不好,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你为什么故意不回我信息?”他生气的是她对他的忽视,对他的不在意。
时晚犹豫了一下,轻轻叹息:“阿睿,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突兀,又像是什么不好的预警,车子猛然靠边停下。
“你什么意思?”他转头直视她的眼睛,灼热的目光几乎像是要点燃她的灵魂,他极力遏制内心的恐慌和惊怒,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逼着说出口的,“你想跟我分手吗?”
“没有。”
他很敏感,似乎有极大的不安全感,只是轻飘飘的这么一句,就让他草木皆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在恋爱关系里,我承诺不了什么,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及时回复你的信息,这就是我一贯的处理方式。”
恋人这层身份对于时晚来说并不重要,她的世界有太多别的东西,没有办法百分之一百投入自己,作为商人,她也绝不可能百分百投入自己的真心,因为她明白感情是这世界上风险系数最高,价值最不对等的东西。
“即使这样,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萧霖睿看着她温柔的眉眼,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无情和残忍,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没有这么喜欢,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不在意会不会伤害他,因为不喜欢,所以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告诉他,她什么都承诺不了。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想放手,他已经无法放手了。
“嗯,即使这样,我也不要放你走。”他低垂下眸,眼眶微红,手指蜷缩在一起,似乎在拼命忍耐什么。
时晚看着他隐忍克制,又像是无力反抗的模样,心中微涩,她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好了,是我不好,那明天我让助理把行程排开,陪你一天好不好。”
他抬手,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妥协般低着眉,声音有些暗哑地应道:“好。”
只要她不离开,不论怎么样他都可以忍受。
“走吧,有点饿了,想吃你煮的面,去你家?”
“好。”
吃完这顿不知道晚餐还是夜宵的面,时晚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闭目养神,黑色的长发铺开,垂落在沙发边缘。
萧霖睿从厨房走出来,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
“晚晚。”
“嗯。”她应了声,睁开眼睛。
他俯身凑过来,在半空中顿了顿,见她没有躲开,将头凑近她的颈肩。
细碎的短发扫过脸颊,痒痒的。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耳侧,脸颊蹭了蹭她的脖子,嘴里嘟嘟囔囔地:“晚晚,好香。”
时晚仰了仰头,有些痒意,似乎从脸颊到脖子一直传达到心里。
他像是大型宠物般在她颈侧蹭来蹭去,浑身散发着要安慰。
时晚好笑地伸出食指抵在他额头,将他轻轻推开,微嗔道:“起来,很重。”
他鼓了鼓脸颊,突然伸手环住她的细腰用力,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时晚撑着他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澄澈的黑眸似乎总是不加掩饰地看着她,她趴在他身上,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她没说,他每次这么看着她的时候,总是让她想要做点欺负他的事。
“阿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金钱,地位,权势,有什么想要的吗?她轻轻问。
身下的人如同每一次乖觉,从不抵抗或是将她手拿开。
他动了动唇,她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我想要你吻我。”
她低头,笑意在嘴角绽放开,温润的唇轻轻吻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在脸颊上,然后素手渐渐移开,红唇又温柔地落在他紧闭的双眸上。
最后终于吻上他嘴唇,温柔辗转,唇齿相依,他的气息渐渐急促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攥紧身下的布艺沙发。
时晚微微抬头,湿润的红唇分开,她低头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的痒意似乎不得缓解,反而愈发深重起来。
萧霖睿睁开眼,轻轻喘息,眼眶泛红,水眸泛起雾气,唇色如浸染了蜜水晶莹剔透,眉宇间俱是情动。
他轻轻握住她再次下倾的肩膀,别开眼,湿濡的睫毛轻轻颤动,声音沙哑道:“去卧室。”
时晚轻笑:“好。”
夜色漫长,月亮悄悄躲进云层,变得朦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