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进了客厅,陶酥没想到深更半夜,陶然雅苑里面竟然亮如白昼,晃得她睁不开眼。
“谢印灼在三楼!”
“好!”
两个人做电梯上去,陈婉莹正在那里候着,“小陶,你来了。”
“陈姐,谢印灼呢?”
陈婉莹边往里走边指,“小七在抱着,好像不舒服,一直在哭。”
陶酥加快步伐跟过去,是从前周米乐来住过的房间,果然看见小七正抱着孩子来回走。
“乖哦,宝宝不哭。哎呀,陶小姐来了。”
“小七。”陶酥笑着打招呼,“有体温计吗?”
“这里。”陈婉莹从桌上拿过体温计,“五分钟前量过的,39.8℃。”
“退烧药呢?我给你的退烧药。”陶酥又问谢临渊。
谢临渊指着桌上的美林,“按照最大剂量喂的。”
陶酥把桌上的袋子打开,找出一个退热贴和一包中药,给谢印灼贴好,“陈姐,家里有酒精吧。”
“有,我去找!”
“小七,我来抱,你去浴室把花洒打开,水温烫一点,倒一盆水,把这个中药放进去,我们给谢印灼洗个澡。”
“好!”小七把谢印灼递过来,“哦,洗刷间淋浴坏了,还没有修,不知道小少爷今天会来。”
陶酥皱眉。
谢临渊往外一指,“去主卧的洗刷间!”
主卧是陶酥和谢临渊曾经的卧室。
后来就变成了陶酥自己的卧室。
再后来就空着了。
她抱着谢印灼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和过去,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墙上的壁画,还是陶酥的涂鸦,白色的落地灯罩一尘不染,连桌子上装饰花瓶的位置,都没有动过。
一瞬间,她险些掉进记忆的漩涡。
好在谢印灼的哭声及时唤醒了她,陶酥紧紧抱着他,生怕像梦里般失去。
“陶小姐,好了!”
小七挽着袖子出来,裤腿上都是水。
“交给我吧。”陶酥抱着孩子进去,谢临渊紧随其后。
一进浴室,就是满面的热气,谢临渊摘了眼镜,帮着谢印灼脱衣服。
孩子浑身都是红红的,陶酥把他放进浴缸里,小声哄他,“宝宝乖,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谢印灼半趴在浴缸上,“冰凉凉,好舒服。”
“乖!”
“呜呜,好难受!”谢印灼突然又哭起来,拍打着水,溅了陶酥一身的水。
“好了,就好了,大舅在这里呢。”谢临渊上前按住他,“你别弄湿了,回头感冒。”
“不要紧,我没事。”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总算谢印灼不再吵闹,泡了半小时药浴,陶酥把他抱出来,仔细擦干身上,又吹干了头发才抱出去。
谢印灼身上的温度好像下去了一些,窝在陶酥怀里哼唧哼唧。
陶酥想了想,还是没忍心给他放血,等陈婉莹拿来酒精,又给他擦了遍腋窝、腹股沟,然后穿好衣服。
她身上半湿,便把谢印灼放在床上,自己半跪在床边帮他推拿。
谢临渊拿了温度计来测体温,39.1℃,“你先去换件衣服,别着凉,等会再推。”
“我没带衣服。”陶酥顺口答道。
“有,有新衣服。”谢临渊指指衣柜。
陶酥一笑,“不必了,那不是我的衣服!”
忙活了半天,烧退下去没多少,最终还是给谢印灼指尖放血退热,好在他已经烧糊涂了,也不觉得疼。
三点多的时候,谢印灼的体温降到了37.5℃,人也睡熟了,陶酥总算松了口气。
“谢临渊,我得睡会,有事你再叫我。”
“好,你睡吧,我让陈姐过来守着。”
谢临渊怕自己留在这里,陶酥会不习惯。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应该给他早点吃退烧药的。”
陶酥摆摆手,她太困了,等谢临渊把孩子抱走,她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重新回到以前住过的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感慨,毕竟她真的太困了。
来不及感慨,甚至来不及做梦,一觉就到了天亮。
陶酥睁开眼已经是六点半,她赶紧下床去找谢印灼,谁知跑到他卧室,却不见了孩子踪影。
“谢印灼,陈姐,谢临渊!”
陶酥喊了一路,在二楼看见谢临渊正和谢印灼相对而坐,吃早餐呢。
“你好了,小伙子?”陶酥喜出望外。
谢印灼放下面包,“阿姨,谢谢你,我好了。”
“醒了?快过来吃早饭,吃完我送你回去睡觉。”
陶酥伸个懒腰,“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打工人哪有睡觉的权利。”
“休息一天不会怎么样的。”
陶酥过来摸谢印灼的额头,“生意好了呢,自然就有人眼红,最近附近又开了家诊所,我得有点危机感。”
“嗯,确实不烧了。”
谢临渊笑道:“一大早起来就生龙活虎的,放心,他们技术不精,做不过你的。”
“借你吉言!谢印灼,你这里是什么?”
陶酥指着谢印灼的脖子,“自己抓的吗,怎么红红的?”
谢印灼茫然不知,“我不知道。”
陶酥很不客气的扒开谢印灼的衣服,对着他的胸口看了好半天,然后非常兴奋的欢呼,“你出疹子了,你终于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