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正在过年,新园区的建设也没有停。
谢临渊和顾惟君驱车赶到,除了查看进度,还给大家带了一车年货。
负责施工的小赵急忙跟过来,“谢总,大过年的您怎么过来了?”
工地里很乱,顾惟君戴着安全帽,大声道:“过年好啊,小赵,你们都辛苦了,谢总来看看大家伙。”
小赵忙道:“不辛苦,这里太乱了,谢总去办公室坐坐吧。”
谢临渊摆手,“把东西分给大家,我去那边看看。”
小赵还要跟着,顾惟君拦下了他,“不用跟着了,谢总丢不了。”
小赵隐有不安,“顾特助,是我们哪里。”
“没有。”顾惟君笑着拍拍他肩膀,“谢总精益求精,喜欢事必躬亲,就是看看,没别的意思。”
“那就好,好。”
“走,我去你办公室坐坐。”
谢临渊自己在工地转悠了一下午,顾惟君早已等在车里,见他进来,便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可把小赵吓坏了。”
谢临渊拿出湿巾擦手,“你做事情,我向来是放心的。稍等。”
电话是张翼打来的,他手上脏,便直接开了免提。
“谢总,药买到了,现在送过去吗?”张翼向来是开门见山。
“送去吧,你亲自去。”
“好的,谢总,再见。”
顾惟君奇道:“买什么药?是爷爷不舒服吗?”
谢临渊倒也没瞒着,“不是,买给妈妈的药。”
顾惟君知道这个妈妈是谁,她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去看窗外。
工地上灰土黄沙,没有什么景色,但她却看了很久。
有些话她突然想说,但是司机还在,她到底忍住了。
再转过头,谢临渊已经半躺着,开始闭目养神。
药很快就送到陶酥手里。
张翼亲自送到的。
“太太,是谢总让我送过来的。”
陶酥有些恍惚,“这是什么药?”
“David提到的促醒药。”
陶酥更是吃惊,“我还没打算要用。”
张翼脸上毫无波澜,“谢总说,先备着,您什么时候需要,都可以用,不过药的保质期只有两个月。如果过期了一定要扔掉,会有新的送过来。”
陶酥失笑,谢临渊知道这药有两个月的保质期,却不知道谢印灼吃的退热药只能保存七天,还把那剩下的药珍而重之的收到了冰箱里。
“这药太贵了。”
疗效并不确切,偏又那么死贵,这是陶酥不愿意用药的真正原因。
“谢总说,钱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决定,用还是不用。”
张翼像个称职的复读机。
用,当然要用!
几个月过去了,陶玉玲的病情毫无变化,陶酥觉的情况不会再坏了,有特效药,怎么能忍住不用。
没有等第二天,当晚,她就让宋可可给母亲用上了药。
陶酥守了整晚,奇迹没有立刻发生,陶玉玲还在昏睡,没有清醒。
不过她没有那么多的奢望,只要没有副作用,她就心满意足。
谢思楠说到做到,说是把孩子给陶酥玩两天,就真的只有两天。
大年初三,她准时来接孩子。
陶酥把谢印灼生病的事情如实相告,“对不起,姐姐,我们洗澡的时候太不小心了。”
谢思楠是个大而化之的母亲,“不要紧,他以前发烧,我都是直接灌药,你看,这不是挺好的。”
谢印灼呜呜了两声,张着手要来抓陶酥的头发。
“辛苦你了,陶酥。”
谢思楠看到陶酥两个乌黑的大眼圈,不免感慨,“其实喂上药就好了,不用整夜陪他。”
“我抱着他也睡了,灼灼很乖的。”
“陶酥,生个孩子吧。”谢思楠突然道:“你们都喜欢孩子。”
陶酥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思楠笑道:“我知道催生很不道德,你看这个小子,因为他,我现在都没离婚,不过,我还是不后悔生下他。”
两个人聊了一会,陈婉莹把谢印灼的东西都收拾好,和叶苗苗一起搬到车子上。
等车子开远了,大家还站在院子门口,怅然若失。
初五这天,叶苗苗的父母旅行归来,她也被召唤回家,跟着去走亲访友。
初七,大家就都开工了,城市重新热闹起来。
陶然雅苑的三楼,也重归安静。
促醒针用了三次,陶玉玲没有任何反应。
帮妈妈做按摩的时候,陶酥常想起谢思楠的话。
“如果不想生孩子,就出去工作。”
“实在找不到工作,来我公司,我可以给你一个职位。”
“总要上班的,不然就在这个家里烂掉了。”
陶酥对这个姐姐所知不多,从谢临渊和陈婉莹的转述来看,谢家重男轻女,谢思楠自小就不被重视。
大学毕业不久,她就自己创业,再后来结婚生子。
她在商场打拼,赤手空拳的建立了自己的小公司,过年都要出去找生意。
她的丈夫却是个小富即安的老实人,守着份喝茶看报纸的工作,不思上进。
差不多两年前谢思楠就要离婚,但是不久后,她怀孕了。
离婚的事情,就拖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