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渊看完信,坐在医院的长廊里,长久沉默着,助理江诚跑进跑出,帮着处理季女士的后事。
也打电话通知了还在宣城待着的沈木兮赶回来见季女士最后一面。
沈木兮在医院太平间看到了季女士的尸体,哭的晕倒在地上,顾尘渊站在一旁,只冷眼看着,并没有去扶她。
还是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把倒在地上的沈木兮扶起来。
葬礼举办的很简陋,尸体被运往火葬场,出来时,只剩下一坛子的骨灰了,江诚把骨灰盒交给沈木兮。
沈木兮整个人都是木的,紧紧抱着骨灰盒,转头去看顾尘渊,却见顾尘渊已经转过了身,上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沈木兮拦住江诚:“我妈临终前还说了什么?”
江诚没好气的回:“沈小姐,您可以问照顾季女士的医护人员,还可以问问您自己,明知道自己母亲身体不好,还故意三番两次的让她替你出头。”
江诚的语气无不讽刺:“您可真孝顺啊!”
“顾总不会追究您在宣城做的那些事了,希望您以后好自为之!”
江诚小跑着上了车,打转方向盘离开了。
楚瑶和庄雨眠约在一间高档咖啡厅的包间里,庄雨眠瘦的很厉害,从前只是清瘦,现在已经瘦到了形销骨立的程度。
楚瑶皱眉,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庄雨眠侧头看了眼落地窗外:“分手了而已。”
“分手了?”楚瑶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吃着面前的黑森林小蛋糕缓解空气中的静谧。
他们这段感情,开始的就不怎么光彩,曲家又是豪门中的豪门,庄雨眠的身世在楚明昭还活着的时候,就有点不入曲母的眼,更何况楚明昭早已经过世了。
楚瑶没料到向来爱面子的庄雨眠会把这么隐私的私事告诉她。
“我以为你会嘲笑我。”庄雨眠喝了几口咖啡,见楚瑶面无表情专心致志的吃着小蛋糕,低声道。
“这有什么好值得嘲笑的?”楚瑶放下银匙,“你只是分个手而已,多大点事,总比我好得多,我发现老公欺骗我不爱我想要离婚都离不掉,不是比你更惨!”
庄雨眠这才转到正题:“那个沈木兮,真是他的红颜知己?”
“算不上吧。”楚瑶搅动着杯子里的冰美式:“是他亲戚的女儿,他为了报恩,砸钱砸资源为她在娱乐圈铺路。”
庄雨眠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好像没本事帮你什么。”
“帮我照顾清音。”楚瑶递给她一份财产赠予协议:“我要是哪天离开了江城,没法照顾清音,麻烦你帮我请靠谱些的人,好好照顾她。”
“这两份协议,一份是留给你的,一份是留给清音的,如果她一直醒不过来,这些钱也能让她在未来几十年的时间里在最好的医院里享受最好的医疗。”
庄雨眠愕然:“你要去哪?”
楚瑶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从前尝都不愿尝的冰美式,缠绕在舌尖的苦味顺着喉咙滑入肚肠,连五脏六腑都沾染了苦涩的味道。
她淡淡静静的笑着:“我是不可能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婚姻里耗一辈子的,至于要去哪,我也不太清楚。”
“等到了那一天,我顾不上清音了,拜托你帮我照顾她。”
楚瑶向来大方,赠予她和清音的财产都不是小数目,庄雨眠心口涩然,“你对她真好。”
“我曾经对你也很好。”楚瑶捧着咖啡杯:“只是你要么不肯接受,要么喜欢用恶意的心态揣测我的举动。”
......
从咖啡厅出来,楚瑶又去工作室见了宋祈年和肖潇,宋祈年心里憋着气:“顾总一开始不是铁了心要封杀沈木兮的吗,怎么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楚瑶对这些并不在意,而是拿出了三份赠予协议,分别给了宋祈年,肖潇和夏深,要求只有一个,帮着照顾谷清音。
宋祈年凝眉:“你连清音都不管了,你要干嘛?”
楚瑶散漫的轻笑:“当然是逃离顾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顾总的手掌心。”
夏深握着协议书,眉心紧蹙着,脸色沉的厉害。
倒是肖潇没想那么多,将协议书还给楚瑶:“不管你在不在,我以后也会照顾清音姐的。”
一切安排妥当,夏深送楚瑶回清泉湾,欲言又止:“大小姐,您如果有计划了,还请提前告知我,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您涉险。”
楚瑶从善如流的应下:“好的。”
回到清泉湾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楚瑶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洗了澡后倒头就睡。
顾尘渊没有再来烦她,楚瑶重新加回了江岫白的微信,两人有一搭没一撘的聊着,你来我往的维持着社交场面上的热情和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