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渊眉梢挑的更高了,他撑着手臂慢慢坐直了身子,漆黑的眸瞳幽幽望着她,“所以,你怀疑你爸的死跟我有关?”
楚瑶不置可否,只是被褥下的手指抓紧了被单,连身子都绷紧了。
她呼吸有些急促,也撑着手臂慢慢坐了起来,靠躺在床头,哑声问:“跟你有关吗?”
“没有。”顾尘渊毫不迟疑的否认:“当初你跟我说不喜欢他们,我有次去清泉湾找你,正好看到你那个二叔想要闯到楼上找你......”
“我确实起了想要把他们赶出江城的心思,便安排了人同他们接触......”
楚瑶连呼吸都快要窒住了,“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顾尘渊眉目无波,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这类人没多大见识,又贪婪无知,只需要多说点吹捧他们的话,并给他们点实际到手的好处,稍微引导一下,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能仗势欺人,乱闯祸了。”
楚瑶手指揪住他的袖口,指骨用力到发白:“他们闯了那么多的祸,被我爸爸赶出江城,回了老家,后来你为什么又把他们接回江城。”
顾尘渊长指抚过楚瑶的脸颊,将她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嗓音低低沉沉,温柔了许多:“瑶瑶,我的目的是让你爸亲自把他们赶出江城,从来没想过接他们回来。”
楚瑶:“那他们为什么又回了江城?还......还有我的照片?”
“是有人故意发给他们的。”顾尘渊凝眉:“这件事我还在调查,你二叔不认识字,更不会发短信之类,何况他们账户里多了那么大一笔钱。”
“很显然,对方做的很隐蔽,警方暂时也没查出幕后主谋。”
楚瑶紧绷的心弦因为这些话而松弛了许多,当初她被那几个所谓的亲戚绑架,去警局录口供,能查到的也只是这些。
可心里却依然像是扎进去了一根刺,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顾尘渊,你骗过我吗?”
顾尘渊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瑶瑶,因为江知越几句话,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哪怕是看在楚叔养我栽培我的份上,我也不可能对他起那样的心思。”
顾尘渊话锋一转,又道:“更何况,楚叔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我,足以证明他其实是信任我的。”
楚瑶又问:“那江知妍呢?她父亲跟我爸爸理念不同,在公司一直针锋相对,你却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顾尘渊薄唇勾起一抹笑,“瑶瑶,你如果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对她心存介怀,大可不必,公事归公事。”
“你如果因为私事对她的存在感到不快,也不必太过介意,你可以每天陪着我去上班,我跟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越轨之事。”
男人神情坦荡,眉眼处的笑意有些促狭,仿佛在嘲弄她的无理取闹。
楚瑶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她怀疑的一切,越想越是气闷,江知越这个混蛋,存了心的不想让她好过。
楚瑶重新倒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恨恨咬牙:“顾尘渊,你最好不要发现你欺骗过我,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顾尘渊覆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脸颊,含糊道:“瑶瑶,我们是夫妻,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不要随便往我头上扣,真有证据,我不会不认。”
楚瑶推他:“我身体还没养好。”
“我知道,我亲一会。”顾尘渊闷声的亲吻了她好一会,又道:“谷家想把小女儿送给江知越,替江家生个孩子,他有告诉你吗?”
楚瑶:“什么?!”
江知越今天还让她归还谷清音。
顾尘渊故作讶异:“你不知道?”
楚瑶气急败坏:“他答应了?”
“他有没有答应我不知道。”顾尘渊撑着手臂,将她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但两家长辈倒是挺满意这个决定,毕竟清音摘除了子宫,就算醒过来,也不可能给江知越生孩子了,而江家确实有皇位要继承,不可能让江知越这一辈绝后,是必须要有孩子的。”
楚瑶气的胸口疼,咬牙骂道:“江知越,这个王八蛋!”
第二天。
楚瑶在夏深和肖潇的陪同下去看了被关在监狱里的所谓的亲人。
或许是在监狱里吃了太多苦头,这几个人的神情和面色都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畏畏缩缩,隔着玻璃看着她时,眼里透着祈求。
楚瑶问了每个人好几个相同的问题,得出了跟顾尘渊一致的结论。
一开始,确实有人怂恿他们仗着是楚明昭亲戚的身份闹事敛财,被赶回老家之后,他们就消停了,后来又有人给他们打电话打钱,让他们从老家重新回了江城。
给楚明昭发消息打电话都是被那个没有露面的人手把手教导的,绑架楚瑶也是电话里的人出的主意。
可那个时候,楚瑶和顾尘渊还没有结婚,一旦楚瑶出了什么事,顾尘渊捞不到任何好处,恋爱不比婚姻,在法律关系上,不享有任何继承权。
如果顾尘渊是幕后主谋,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