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前,他就明白这世道的残酷,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了。
楚瑶掰开他的手,嫩白的小手张开,贴在他宽大带着薄茧的掌心里,郑重其事的开口:“风水大师说我福泽深厚,我分一半的好运给你,以后你也会跟我一样,许下愿望就能心想事成了。”
顾尘渊脸上的神情很明显是不信的,他被她一本正经的摸样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收拢五指,用力握了一下掌心软绵的小手,故作认真的问:“真的?”
楚瑶煞有介事的点头,嗓音里带了几分天生的娇软:“你试试嘛!”
果真是养在玻璃房里没有被世俗的污浊侵染到的娇憨大小姐,二十岁了还保持着这种少女的天真心性。
顾尘渊还是起身,寻了根蜡烛插上,点燃后,视线透过一闪一闪跳跃的火苗落在她的脸上。
他闭上眼,再睁开,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楚瑶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顾尘渊:“大小姐,说出来就不灵了。”
楚瑶:“......”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实现?
只有灌醉你再套出你的话了。
楚瑶和顾尘渊分吃了小蛋糕,推杯换盏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撘的聊着,顾尘渊话不多,大多时候都认真听着,偶尔回应几句,不知不觉很快染了醉意。
他按住楚瑶倒酒的手背:“大小姐,少喝点,这酒后劲大,混着喝更容易醉。”
楚瑶碰杯,端起酒杯喂到他唇边,面露狡黠:“你刚才到底许了什么愿?”
顾尘渊眉目低沉,长指撑着额角,慢慢将杯子里的酒一点点的喝光,就是不肯告诉她......
......
酒过三巡,时光仿佛穿梭回了好多年前,醉意上涌,那些彼此疏离的年岁被屏蔽掉,两人又好似回到了小时候亲密无间的状态。
楚瑶勾着顾尘渊的肩膀,醉眼迷离,絮絮叨叨说着小时候的事,顾尘渊抬手给她倒酒,提及订婚宴上那场闹剧最后的收场。
那种委屈酸涩的情绪又从身体里的各个地方聚拢,往胸口靠近,毕竟是相处过两年有过感情的前男友,楚瑶端起杯子一口饮尽里面的酒,压下心脏处那抹细微的抽痛,气愤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骂人:“曲维舟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们好歹谈过一场,我又不是不愿意跟他好合好散,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们的订婚宴上说那些话,就不能等订婚宴开始前或者结束后再说嘛?”
顾尘渊身子微微前倾,晦涩的眸如一张细细密密的千机网,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俊美的面孔紧绷着,周身寒意逼人。
“你还爱他?”
男人的嗓音里透着三分冷冽和四分冰寒,哪里有半分喝醉后不胜酒力的样子。
低低沉沉的嗓音如柳絮飘过她的耳廓,楚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脑子里混混沌沌,身子软绵绵提不上力气,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拼命涌动。
她凑近了些,额头快要抵着他的额头,呼出的灼热气息里混杂着清冽的醇香,声音期期艾艾,含糊着问:“哥,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
她纤白的指揉着额头,有些难受。
顾尘渊磨了磨后牙槽,长臂揽住她的后背:“我不是你哥!”
也不想当你口中所谓的哥哥!
楚瑶扯了扯领口,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零落的眼泪鼻涕都蹭到了他优质精良的白色衬衣上,楚瑶整个人躁动不已,手指抓扯着锁骨的位置,白皙如玉的雪肌留下道道浅色红痕,落在顾尘渊眼底,触目惊心:“哥,我好难受啊,怎么回事?”
女人呼出的气息以及少女身体的馨香充斥着他的鼻息,自从长大后,她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对他那么亲近了。
可她已经不是昔日可爱软糯的小女孩了,她已经到了能跟别的男人订婚的年纪,拥有窈窕柔媚的身段以及一张美到令人失语的面孔。
顾尘渊呼吸渐重,修长的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沉沉凝着她,好半响,从喉骨里滚出来的嗓音暗哑低沉:“瑶瑶!”
内心仿若烈火灼原,大火焚毁过后,只剩下满目疮痍的荒凉和仅存的本心,男人的薄唇重重压在她水润饱满的红唇上,碾磨啃噬。
“唔~”楚瑶摸了摸眼前人拼命晃动的模糊俊脸,叫另一个人的名字:“舟舟,曲维舟!”
心里有根紧绷的弦突然断开,排山倒海的浪潮将他淹没吞噬,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战栗。
浑身的血液裹挟着流火,在身体里不受控制疯狂乱窜,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力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欲念摧毁的一干二净。
顾尘渊将人打横抱起,起身大步进了卧房......
一夜宿醉。
一晌贪欢。
醒来时,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长裤,白色衬衣,清冷矜贵的靠着床尾的梳妆台,正慢条斯理的扣着水晶纽扣:“大小姐,我这个临时替代品,您用的还真趁手啊!”
顾尘渊语气不阴不阳,那张平日里清冷禁欲的绝俊面孔挂满了自嘲,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楚瑶头痛欲裂,身上的每根骨头都仿佛被拆卸了再重组。
她艰难的撑着手臂坐起来,稍微动一下,便牵扯到伤口的每根痛觉神经,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顾尘渊衬衣的领口敞开着,冷白的肌肤上伤痕累累。
全是女人指甲留下的抓痕和排列整齐的齿印。
都是成年男女,就算没经历过,楚瑶也明白她和顾尘渊之间发生过什么。
眼前巨大的冲击力以及昨天的画面涌入脑海,断断续续的片段零零碎碎,如电影画面从眼前飘过......
楚瑶傻眼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