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掐着喉管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说够了没有?”
眼见萧鸩羽脸色逐渐苍白,黄芝忙挥手喊来了一众拿着长枪的军士,可是顾及他手中的人,没有一个敢贸然上前。
萧鸩羽眼见这是帮不中用的,用力拍着他的手,拼尽全力喊道,
“裴……”
黄芝也猛然醒悟,冲帐外道,
“去把地牢里那小子拖出来!”
唐莲手一松,萧鸩羽稍微能喘口气,冲黄芝摇摇头,又对唐莲道,
“听说裴公子已经高烧几日,我…咳咳…我这就派人去医治。”
“等一下!”
黄芝喊停了人,“你先把人放了。”
唐莲一刻也不想再耽搁,手一松,萧鸩羽从他身前脱身,与他隔了一张长桌。
“师兄,黄帅这般有诚意,你总得表示些什么吧。不若你回赠黄帅一幅画如何?”
唐莲低头绕着手镣的铁链,头也不抬,
“放我们走,我就画。”
萧鸩羽回头看了看黄芝,对方听到他画仿佛看到上千两银两朝他招手,他□□烧不就是为了这点军饷,否则哪来的人白给他效力。何况压着这两个人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大用,因此几乎没犹豫就点头赞同了。
黄氏营帐设在半山腰处,几座瞭望台遥遥相隔,山风呼啸,将照明的红灯笼吹得四处摇晃。
唐莲高坐其间,四处刮来的山风将宣纸吹得扑棱作响。如豆的烛火跃动,借着月光和烛光,他才能勉强看清面前的画纸和坐在栏杆上屈腿喝酒的萧鸩羽。
“师兄”,萧鸩羽回头冲他抬了抬下巴,“你打算画什么?”
看对方揉着右臂不应他,他继续道,
“画我如何?”
“画好看点,我就护送你下山。”
唐莲依旧是不理他,就听他自顾自道,
“久别重逢,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也是,这些年你过得这样顺遂,早把我忘了吧。”
唐莲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笔墨落在了宣纸上,
“我在长安已经答应过你,要把风满楼的教主杀了,还你自由。”
“你杀了许多人,也曾将我引入你的圈套中。”
“若你真的在乎我怎么想,那就安分收手吧。少造些杀孽。”
唐莲咳了两声,稳了稳发抖的右臂,低温让他身上滚烫,视野有几分模糊。
他的话点到为止,对方听后也是久久不语,只一口一口地灌酒。
唐莲不知他是几时走的,日头从丛林后升起时,萧鸩羽才又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上来。
“师兄”,他跨坐上了栏杆,在一片晨曦里喊唐莲,
“我刚刚去见了裴公子。告诉他是你杀了他父亲。”
唐莲手一抖,笔跌落在纸上染了一笔墨又滚落在地,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唐莲站起身时只觉得眼皮滚烫,头也发昏,他支在桌旁看着萧鸩羽,就听对方继续笑了两声看着他,
“他踹了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