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出,满室寂然,暗流涌动。
百官都偷偷打量着翟朔的神色。
宴上的京城适龄贵女,无不向柳茵投去艳羡嫉恨的目光。在场想攀柳家高枝的世家少爷、年轻官吏也都愤愤望向翟朔,看到他面上的抗拒心中不满更甚。更多的官员则在思考圣人忧畏世家大族,却让翟柳联姻,圣意当真难测。
“朕早已派人传消息给你父亲,翟家的人不日就会上京同柳家一道操持,在大婚之前,你就不必离京了。”
“朕思来想去,玉门军劳苦功高,后续抚慰之事已交给柳太傅,你与柳太傅商议便是。”
“此番也是皇后的意思,皇后临盆之期将近,翟柳联姻是喜上加囍。”
崇文帝三句话,断去了翟朔的所有退路。
“臣代孙女柳茵多谢圣上恩典。”
看到柳太傅谢恩,翟朔慌忙跪地道,
“陛下!”崇文帝却已起身,拂了拂衣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罢,朕乏了。众爱卿自娱便是。”
在一片“恭送圣上”的声音中,柳茵越过重重人影,看到御案前的人仍跪得笔挺,玄色绣金宫装被朱红白玉腰带系着,不见一丝褶皱,被翟阙扶起时,接受百官朝贺时,面若皎月冰霜,不见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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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的晚风沿着堤岸吹来,明黄的月牙儿倒影在河中晃呀晃,却突然被玉华台上飞来的杯盏砸得七零八落。
顶楼的雅阁里,翟阙又着人送来了一套新的玉盏,盛上了温热的落桑酒给窗边的人递去。
翟朔胳膊支在窗沿上头也不回地接过杯盏仰头喝罢,又将新的玉盏掷出。
翟阙知道他心里难受,也知道他没有别的办法,否则也不会一言不发地喝闷酒。他叫人备好了醒酒汤,陪他坐在窗边看长安繁华的夜景。
翟朔喝得双颊染上绯红,才终于开了口,语调尽是凄凉,
“你说,你二哥是不是顶无用之人。”
“怎么会…”翟阙倒杯热茶将他手中的茶盏换了下来。
“那,那怎么我的婚事我都做不了主?”
翟朔晃晃悠悠地起身,热茶盏从他手中掉落,他的手在胸前点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