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闻被抓了。
翟阙得知消息时刚被时镜夷从睡梦中晃醒,人还不大清醒,裴长嬴已经给他套好了衣服。
翟阙吞了几口热茶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在嚷些什么。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更多细节他们也说不清楚,只在上街时听人讲今晨有人在兵部尚书府邸前闹事,那人身手了得,和尚书府的府兵打了几个回合,府兵颇费了些工夫才把人抓起来。
“我们越听越不对劲,向路人问了闹事之人的模样,那人说他穿着黑红骑服,估摸着就是应大人。”
“兵部尚书…”,翟阙边喃喃边褪去身上的衣服,时镜夷和裴长嬴不解地对看了一眼,
“小阙,你没事吧?”
“无事。”翟阙摆摆手,下了榻在八仙桌侧边放着的漆皮箱匣中翻找了一阵,捧出一身殷红底团花玉绸袍子换上。
裴长嬴一眼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时镜夷盘腿坐在圈椅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不快想办法,还打扮起来了。”
翟阙蹭到他身边故意转了一圈,问道,“好看不?”
时镜夷扫了一眼撇了撇嘴,“还行吧。”
翟阙自顾自坐在铜镜前拿一支玄菱簪束起乌发,见时镜夷还在嘟囔,便冲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发簪道,“圣人赏的。”
时镜夷这才恍然大悟道,
“果然是人靠衣装。小翟公子,快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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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府书房内。
熏笼烧得太旺,莫名烤得人心焦。丫鬟第三次拿着帕子上前给他擦汗时,曲珙把湖笔一丢坐回圈椅里,油松墨渲染在宣纸上,刚刚写好的几个字都被墨汁尽数涂花。
他端起茶杯小啜一口,舌尖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一激灵。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不是好兆头。
茶杯被重重摔在了案上, “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侍候的几个丫鬟忙跪地躬身,看着曲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敢出声。
“老爷,外头有客求见。”
管家匆忙推门而入,连门都忘了敲。看着书房里跪了一地的人,挥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曲珙不满地皱了皱眉,
“打发了吧,不去兵部衙门,来我府上做什么。这些人,越发没规矩了。”
管家从袖口掏出帕子擦汗,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
“老爷,您还是去看看吧。河西监察使时家,河西府州司马裴家,和河西翟家都来人了,小的不敢随便打发。”
曲珙只当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眯眼看着管家,
“你是说,当今皇后的母家,河西节度使翟家?”
管家点了点头,“不会错的,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曲珙出了书房门被风扑了一下打了个冷颤,他抬头看着昏沉阴暗的天,也不知今日是什么走背时的倒霉日子,一边往正堂去,一边盘算着自己哪里招惹了这几家。
甫一踏进正堂,曲珙就明白为什么管家说“不会错”了。
三位坐着喝茶的年轻人俱是风度不凡,当今的河西府州司马,从前的金吾卫将军裴度曾是他的顶头上司,即便多年未见,他还是能一眼从那个最沉着的少年身上认出裴度的风姿。
坐在左首位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冲他微颔首致意,曲珙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玉绸袍和头戴的玄菱簪,现如今除了东平郡王,也就只有河西翟家才能穿着打扮都是宫中的规制。
曲珙上前行礼道,“翟公子安好。时公子安,裴公子安,都请坐吧。”
丫鬟又上了一轮热茶,曲珙见三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微侧向翟阙问道,
“侯爷和夫人可都大安?河西偏远,若没有侯爷驻守边关,恐怕我们都将夜夜难寐。”他一挥手,管家带着丫鬟捧着锦盒上来,在三人旁边各放了一摞,
“都是些京中的滋补佳品,给侯爷夫人补身子的。寻常的金银器物各位公子戴着玩玩,不要嫌弃就好。”
翟阙这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