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朔一个眼神,身后的应闻就上前抓住了翟阙的胳膊,低声道,“小公子,别说了。”
翟朔又转头看向唐莲,“唐公子,今夜多谢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唐公子辛苦了,早点回去歇下吧。”
“不辛苦。长嬴这孩子也没个亲近人,全仰仗世子主持公道,还望世子秉公处理,千万不要徇私才好。”
翟朔身形一顿,
“那是自然。”
裴府东厢房。
随行的太医又喂了副药,床上的人才悠悠醒转,对着床边的人哑声道,“世子。”
翟朔示意人都退下,上前握住了裴长嬴的手。可能是翟阙这些年给他留下的惊险太多,每次握上这样的冰手,翟朔都会下意识心里一紧,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吗?”
裴长嬴慢慢摇了摇头,“好多了。”他往房内扫了一眼,“小阙回府了?”
“他太不像话。遇到这样的事不先回府报人,擅自动作只怕救不了人还把自己搭进去。”
“世子你别怪他,他也是心急。”
“罢了,不说他。”翟朔端了杯茶水扶他起来喝,“明日一早,我派人接裴司马回来。”
裴长嬴思索了一阵,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父亲琐事翻多,不必劳动父亲了,我已经没事了。”
“长嬴”,翟朔将茶杯放在床边正色道,“世家子弟里,你们三人关系最近。小阙病气重,却不安分,小时太闹腾,一天没个正形,三个孩子里,属你最让人放心。”
他认真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所以今日之事你务必一五一十告诉我,是非对错,我自有论断。你不必惧怕谁,更不必包庇谁。”
如豆的烛火跃动了两下,室内昏暗又寂静,良久后,裴长嬴才轻轻道, “我不清楚”,他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翟朔,
“我不清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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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
黑猫弓着身子,冲着门外斯哈呲牙,何粟伸出手捏着它的后颈按了按,戒备的猫才终于安静下来。
“进来吧,来都来了,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来人垂手站立,小心地瞥眼观察何粟的脸色,看到圈椅上的人低头细致地给怀里的猫顺毛,不发一言,心里稍松了一口气,试探道,
“何老板?”
何粟起身将熟睡的猫放进床帏里,放下了帘子才抬脚过来,一脚踹到了人身上,来人登时趔趄倒地,还未起身又被何粟揪住了衣领,一把拽到了自己面前,咬牙切齿道,
“我一年给你们二百两黄金,你们转头来杀我们家孩子?养条狗都比你们更知恩图报。”
“何老板息怒息怒”,来人将手覆在了何粟手上,生怕眼前人一生气把他活活掐死,忙解释,
“不是我们,是二处,蛊虫放血这种下作手段,只有二处会使。”
何粟从袖口抽出把匕首,冰凉的刀刃拍着他的脸,“哦,是嘛?你是说跟你们无关?”
“我们不敢”,来人战栗道,“九处的人擅长的是机关遁甲。我们主子说了,三日内,一定给何老板一个交代。”
何粟将刀片侧了侧,看着对方面上出现血痕才轻了力道,
“你们不是最喜欢砍头吗?三日内,给我个说法。”
对方连连应声,何粟才收了刀片直起身子,笑着摇头叹道,
“你们啊,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