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辜幸懂她的意思,咧嘴笑了笑:“大人说的也是,我后面的确得清理清理了。”
“那好,时辰差不多了。”玉流今夜得了这么一个不好不坏消息,算不上高兴,聊胜于无罢了,她想走了。
秦辜幸也不挽留,离开雅间走了几步才想起来什么:“大人东西不要了?”
“要啊,不要白不要。秦楼主放哪儿了?”玉流不走空。
“大人跑一趟做什么,让你的小郎君去拿呗。”
秦辜幸轻声道:“绣夏。”
绿意的裙摆悄然出现,绣夏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东西金贵,我便没有随身带着。”
“有一样是玉做的,的确贵,”玉流道,“敏郎,去吧。”
敏郎的眼睛有意无意掠过秦辜幸,听话地起身跟着绣夏走进了岔道。
人走远了,秦辜幸突然邀请:“大人要不要喝口茶再走?”
太刻意了,玉流默不作声。
秦辜幸笑:“放心,普通茶水,大人难得来,就当是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他们又回了雅间,玉流直接道:“支开人你想问什么?”
秦辜幸慢悠悠地给她倒茶,也不藏着掖着:“那位小郎君不是外侯官的人吧,大人就这么放任他听见这些秘辛?”
他悄声问,眼波流转:“你把他自己人了,还是……准备把他当自己人?”
玉流浅喝了一口茶,清明地很,完全不吃秦辜幸魅惑的这一套:“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你在试探他。可你想试探他什么?你不信他?”
玉流不承认,也不否认:“秦楼主,我以为你就是一个做风尘生意的男老鸨,怎么,包打听的生意也想掺和一脚,你想卖给谁?”
“大人不觉得那位小郎君对你很上心吗?”
“你在替他说好话?你有这么好心肠?”
“大人没发现吗,只要在一起,他的眼睛就从没离开过你。”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包打听没有你这儿更深的消息。”
“依我看来,你的敏郎真的把‘你的’贯彻得很好。”
“我姑且问问,极乐的上面,又是谁替你顶着天?”
“我这一年来看得人多了,眼光还可以,那小郎君人不错的,大人不妨试一试,试一试会有惊喜。”
“你先前提的交换,你对她有什么目的?”
这一问似平地惊雷,让你一句我一句的鸡同鸭讲就此斩断。
“哈,”秦辜幸笑了,突然笑了,张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流就看着他笑。站在翻脸边缘的时候的确有着外侯官的阴冷,那双凌厉的眼似乎真要把秦辜幸看透不可。
转眼,笑声停了。
“玉大人你可真有意思,听我一句劝,试探来试探去小心别一头栽进去。”
秦辜幸无视那双冷得要命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动了动双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插科打诨道:“至于其他的,玉大人说什么呢,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想赚钱的小百姓,就是一见钟情看对了眼,哪里来的目的什么。”
玉流哼笑:“是吗?”
那厢,敏郎跟着弯弯绕绕走了半圈,不知到了何处。
他站在外头等着,绣夏从一间小屋走出来,抱着个四方的木盒交给敏郎:“小郎君拿好。”
敏郎:“好。”
“还有这个,这是楼主让我给你的,”绣夏从袖中拿出一卷小书,比手掌大些,用红绳绑着,眼里藏不住的暗示,“说是……见面礼,郎君以后,好好学,好好……用。”
他知道是什么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后沉默地接过,瓮声瓮气道:“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回去吧。”绣夏走到前头带路。
“郎君跟着我,这儿的路有些绕,我们……”绣夏走着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疑惑地回头,“小郎君?”
“楼主。”
匆匆回来的绣夏俯身,在秦辜幸身边一番耳语,不轻不重的,跟蚊子叫似的。玉流扭头,迟迟不见敏郎,一脸莫名其妙,闲着无事,就支起耳朵听了几句。
“我就一个没留意,……大概就是——”绣夏后面的话被玉流打断了。
“噗。”一口茶喷出来,玉流顾不得下巴滴落的茶渍,抓住走来想要帮她清理的绣夏。
若不是耳力太好,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方才说什么?敏郎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