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问慕夏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夏冷了脸:“你还问我?以后心思不纯的人少带家里来。”
裴度心下了然,恐怕今天的什么天花都是慕喻晚精心准备的演出,目的就是为了让赵非勒退却。
赵非勒可不能退,他是裴度的直系上司,裴度的述职、晋升都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改动的事,能和他结成连襟,换言之能讨到他的人情,那可是大理寺那帮官员梦寐以求的事,裴度可多亏了有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姨子。
但是这慕喻晚不愿意,虽说父死从兄,可是他这大舅子慕夏也太尊重妹妹的意愿了,根本不会松口把她许给赵非勒的,真是个死脑筋!慕夏若是头脑灵活一点,职位的晋升想必更加显达,难怪在科考文章上毫无建树,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变通的道理。
裴度生了怨气,也没好颜色给慕夏,“允寒到底是欠缺了些练达通透,难怪这么多年都无人重用。我看我和你知晨妹子还是要少回家,省的被你气得少活几年。”
慕夏火冒三丈,也针对了几句,裴度拂袖而去。
慕夏被沈秋珏叫去临近城郊的一间药铺,这间药铺好像和在查的案子联系紧密,慕夏不知道具体原委,他们这些人只负责搜查,加上他来的人总共只有六个,搜查是秘密进行的。
昨日在药铺的地底下,挖出了一具白骨,据推断少说埋在此处也有一年以上,周围的街坊邻居对此事议论纷纷。
慕夏问沈秋珏:“大人怎么知道这药铺下头有一具白骨?正好到城郊查这么一间无人看守的老药铺,莫非也和冤魂附身案有关?”
沈秋珏点头,“没错,被冤魂附身的那个杨涯,如今消失遁迹,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走了,他在公堂上口吐狂言之前是漕帮的伙计,那个被指认的石二就是和他同谋从漕运上私偷官盐贩卖。我们审问了杨涯的漕帮同伙,问他之前常去的地方,发现有这家宝仁堂。”
“杨涯的漕帮同伙中,想必也不止一个人做这私偷官盐贩卖的行径。”
沈秋珏看了他一眼,“那天在兰月坊,我们抓的犯人就是同谋,那个人挟持人质,被射死了,身上的平安符倒是能确定是哪个帮派的人,漕帮鱼龙混杂帮派众多,要分清杨涯之前所处的帮派这算是个重要证据。偷盐贩卖这种事,能接触官盐的帮派就不多,再一查有哪些敢这样胆大包天,这次揪出的这个青龙帮,二十人就被一网打尽,也算是办冤魂案的意外收获。”
慕夏思忖,明白过来,沈大人是先从漕帮查起,既然是漕帮伙计贩卖私盐牵扯的案子,那么就把参与的同伙全揪出来,然后从和犯案人有关系的伙计开始查。
“还是要谢谢那天大人在兰月坊救下我家妹妹,我想,人证也是很重要的。”
沈秋珏摆手:“分内之事。”
慕夏又问:“那这宝仁堂土下的白骨是谁呢?难道就是杨涯?”
杨涯被鬼混上身后,指认石二,官府扣押石二之后放还了杨涯,杨涯之后当过和尚,又还俗娶妻,再接着这个人离奇消失,他的妻子也失踪无影。
“很难辨认,仵作在比对。”
搜查这件药铺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宝仁堂空置了很多年,连门上的那块牌匾都被人拿去打成了床脚,里头的家具药架能搬走的也都被搬走了,空气中的药香淡得闻不出来,只剩满目的蜘蛛网和灰尘。
沈秋珏让其余三个人在药房守着,他和鲍管鸣以及慕夏在附近找了家茶馆喝茶歇息,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沈秋珏指示说着,接下来是去街坊邻居问当年这间药铺的情况,里头有什么人,属于谁以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荒废的样子。
讨论完案件细节,鲍管鸣问慕夏:“允寒,听说你妹妹得了天花?”
慕夏差点喷出来,“你听谁说的?”
“我们去大理寺差卷宗,听裴度在那里大声嚷嚷,说妻妹要么哪天得天花不治而亡,要么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慕夏忍了忍,“别听他瞎说。”
他将裴度引赵非勒来家,想要将他妹妹许配给赵非勒,然后她妹妹上演了一出得天花的戏码说给沈秋珏和鲍管鸣听,说完后鲍管鸣哈哈大笑,沈秋珏莞尔。
慕夏末了问了句:“大人,您可知花月湖的画舫怎么预定位置?”
沈秋珏拿起茶杯,“怎么想起定这个了?”
慕夏摸了摸后脑勺,“我不是给小妹物色了个郎君,想着选个好地方地方让他们见见。”
沈秋珏抬头,轻哂,“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