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夏眉目间的担忧简直要溢出来,“你伤的怎么样?”
慕喻晚愣了下,摇头:“不重。”
“你也不必瞒我,瞒得了母亲瞒不了我,我可是从鲍校尉那里听说了,你今天差点丧命在歹徒手上,要不是沈大人赶来得及时,只怕兰月坊就成了你的丧身之地!”
他也是沈秋珏的手下,和鲍管鸣大哥一样。
慕喻晚有些焦虑,急切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慕夏眼里浮现出困惑,“这还不算大事?还要跟我说什么?”慕夏的语句尾音提高,颇有些责怪质问的意思,慕喻晚听懂他意思是这事情就够严重的了,反问她其余还能有什么可以和这相比的?
但是慕喻晚也判断出来,慕夏并不知道她去了秋霞阁的事,她放下心来,娇憨道:“我是无妄之灾,我哪知道有个犯人藏在兰月坊,再说又不是我要去的,姐姐不带我去我今天都不想出门。”
慕夏放下责怪的神情,转念安慰她,还是一些让她多加小心,多事之秋不要出去之类的话,末了问了一句:“我赶去兰月坊的时候,兰月坊已经照常经营,你和慕知晨都不在,沈大人不是带巡捕营救了你?他也不在,你们去哪了?”
慕喻晚沉默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夏这么会抓漏洞,“我被挟持后脖子弄了点伤,后来去了医馆,慕知晨不知道哪去了。沈大人,大概去处理公务去了吧。”
慕夏的表情有些愤慨,慕喻晚知道他是一向觉得家人就该休戚相关,他觉得既为亲人就不能丢下对方不管。
慕喻晚摸了摸鼻子,“这个时代,女子遇到武力压迫那确实是没办法,保住自身已经是最优解了。”
“我怎么觉得你说话和以前不一样了。”
慕喻晚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一样,可能兄长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吧。突然,她想起了今天在秋霞阁沈君念那间房外听到的对话,慕知晨说慕夏对她比对慕知晨要好,不知道她没来到这个朝代之前,慕夏对原来的慕喻晚是怎么样的呢?
“对了,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下,沈大人到底在处理什么案子啊?”
慕夏想了想,“告诉你也无妨,京城中也有不少人知道,就是公堂伤冤魂附身,和寺庙里冤魂复仇的那两桩案子,前些时日闹得沸沸扬扬。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保不准兴起什么妖言惑众之事,有心人借此蛊惑人心、煽动百姓。”
慕喻晚知道这两桩案子,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一桩公堂冤魂附身案,好像是犯人在公堂上被鬼魂附身,状似他人,口吐别音,说犯人确实触犯了律条,但是他的同伙杀了人掩埋无人发现,附身的鬼魂就是那个被杀的人。这桩冤魂附身案发生的时候,惊动朝野,京兆府迅速将案子移交给大理寺,官府对外只说是一桩离奇凶案。
第二桩案子,说是漕帮的一个小孩,在寺庙杀了人,却说是冤魂复仇所致,逮捕这个小孩时他已经半痴半疯了。这桩案子比不上第一件离奇凶险之程度,但是有心者难免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想,会不会是冤魂尚未离去为祸人间?又或者是杀人凶手没有一网打尽,鬼魂在人间复仇?
这种神神鬼鬼的案子,交给沈秋珏处理确实再恰当不过,毕竟他是从战场上奋血浴战厮杀的人,在民间看法里他身上的杀气镇得住这些小鬼。
慕喻晚还在思忖,慕夏从怀里掏出一支钗子,慕喻晚眼睛亮了。
这是一支非常精致漂亮的、珍珠点缀的钗环,最上头那一颗珍珠饱满圆润让人移不开眼目,金色钗身上头一共六颗珍珠,其他的珠子虽然也很好但是远远比不上上头那颗。
“我知道从父亲走后,你一直省吃俭用,其他像你这么大的官宦人家的姑娘都有像样的首饰,妹子一直不事张扬。如今兄长幸蒙圣恩,受了赏赐,去水钿间给你挑了个珠钗,我也不懂,只觉得你戴着会好看。”
慕喻晚接过珠钗,珠光莹润饱满,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她欣喜抬头:“谢谢哥哥!哥哥对我最好了。”她捧着珠钗把玩着,恨不得立刻将它戴在头上。
慕夏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姑娘家出去见人,总要佩戴拿得出手的首饰。他就算虽不是个看外表的,但是第一面总归是有个好印象。”
慕喻晚觉得慕夏这话指向性非常强,有些警觉问:“见谁?”
慕夏神采飞扬道:“兄长为你谋了个品行上佳的郎君,前程也有,容貌也俊朗,你不去见见?”
慕喻晚愣住,随即笑了笑,点头道:“哥哥肯定的人,必然是不错的,见一面也无妨的。”
就算慕夏不为她谋划,她也该为自己谋划一门亲事了。至于说明天慕知晨带来的“贵客”,她已经想到了闭门不见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