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用文字传达意思,他们之间的距离能近了一点。
听到喵喵叫: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如果能的话,一定不要客气,我太麻烦马秘书和陆总了。
L:明天我有时间,可以把山庄管家约在医疗队见面,顺便见见小猫。
听到喵喵叫:好!那我喊大哥也来,三方对谈。
正事聊完,闻妙不好再打扰他了,正巧之前发给外公的月亮照片,收到了回复,她还没仔细去看文字。不过……这么好的月亮,希望陆悼也能欣赏到。
于是她重新的,好好的,调整了角度,重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悼。
听到喵喵叫:【月亮】陆总辛苦了,希望你好梦。
陆悼点开大图,照片和眼前的画面合二为一,“天涯共此时”,不管他们在哪里,抬头看见的都是同一个月亮。
他不会多情地觉得闻妙发给他月亮是网络上那个经典表白——“今晚的月色真美”,毕竟闻妙什么都不知道。
没收到陆悼最新回复,她退出去看外公发了什么。
每次发图,外公的关注点都有点歪。
老人与海:睡觉把窗帘拉上,对面有人住。
闻妙一头雾水,点进大图,发现自己吃泡面随手拍的图,不小心框进了旁边的六号别墅。
六号别墅外墙是全黑的,白天见过,方方正正的结构。每一个对外突出的角都直直戳破着天空,给人尖锐的冰冷感。
外公还真是眼尖,月亮那么亮,现在一片漆黑,六号别墅隐没在黑暗中……嗯?之前拍的时候一片黑,现在却亮了一扇窗户。
闻妙回知道了,坐直去看对面。
集团各部门入住安排有表格,六号别墅属于山庄主人自己的,不外借。那孤独的一扇窗,难道是山庄老板的家?
自信距离够远,绝对不会被偷看的闻妙,拿上了手机,她没带望远镜,但可以通过摄像头拉焦距,看看对面。
有人!
一个人影定定地站在窗前,像一只黑色毛发的动物,它似乎在到处看,又似乎就在看闻妙这边。
闻妙觉得后背发毛,一股奇怪的感觉从脚底板升腾起来,焦距拉再远也看不见那人的脸,但她却在脑海里描摹出对方的长相。
她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人该长成陆悼的样子。
鬼使神差地,聊天界面上结束在刚才的话题,闻妙又重新捡起:陆总,你睡了吗?
L:没,怎么?
闻妙挠头,难道要直接问:陆总你是不是站在窗前看我呢?
这样也太傻了。
听到喵喵叫:陆总,你喜欢土狗吗?
哎呀!发出去这句,闻妙觉得比刚才那句还要傻,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前言不搭后语的,陆悼肯定在心里觉得我是个大傻子。
L:喜欢。
“喜欢”二字出来,闻妙感觉整个人被栽进了土里,被浇灌营养液,脑袋咕咚咕咚往外冒泡泡,我要发芽了。
冷静,不是在说喜欢你!陆总做宠物食品,喜欢狗很正常,喜欢土狗就更情有可原了,土狗那么可爱。
以前自己p过几张吱吱卖萌撒娇说爱你的表情包,她一股脑给陆悼发了过去,不管对方怎样,她要借机表达爱意。
发完又颇为正经地说:陆总,这是我家小狗吱吱,那天你见过的,它是一只中华田园犬,很聪明,也很勇敢。
自夸一通后,不好意思地说:嘿嘿,陆总,我可能有点胡言乱语,词不达意,希望谅解。我其实是想说,土狗很可爱,一点不比品种狗差,它们忠诚,勇敢,善良。
许多土狗一辈子牢记自己的使命,看门护院,不是因为只会这一项技能,而是它们愿意为了爱自我约束。
陆总,举办驯犬比赛的初衷很赞,我看到参选犬里有很多土狗,马秘书给出的营养学报告上,也有特别针对土狗习性进行改良。
您做的一切,懂你的人会感谢你的付出,我和更多人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写到最后,闻妙直接真情流露,已经忘记了关心,楼对面那人是不是陆悼。
陆悼一看就知道,她听到那些传闻了,看家护院的杂种狗?
不看好他的人用这样的说法来贬低他,以为他会因此畏手畏脚,离“狗”远一点。
殊不知,他非但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那些言论好笑,不管他身上流的是杂种血还是什么劣质血,他生物学上的父亲都是陆鼎丰。
他若不怎么样,陆鼎丰这个源头也好不到哪里去,陆白羽就更不用说了,某种意义上另一种“杂种”。
要想血脉纯净,直接让陆鼎丰一人有丝分裂算了,或者克隆复制一个。
董事会那群蠢货想出来的招数真的很烂,他接手陆氏不是因为争权夺利,只是不想让妈妈曾经付出心血的事业在渐兰芝手里毁掉而已。
可是闻妙安慰他,让他不要在意言论,他却真像一颗心被针扎了一样,疼痛延缓了二十多年,现在才发作。
L:周末比赛加油,期待你赛场上的表现。
闻妙发完一段长长的话,开始羞耻了,她在阳台上无声手舞足蹈,背景音里apple在吹头发,她只能这样悄悄脚趾扣地。
哇,为什么要说这么一段让人尴尬的话呀,陆悼肯定觉得这个新员工很自以为是,我们是什么关系?很熟吗?你对我说这样的话。
陆悼转移话题了。
看到回复,闻妙心不上不下的,好的是陆悼并没有说她越线,不好的是他好像在让她专心工作。
陆悼对驯犬比赛的重视程度,在各个细节都能体现出来。
闻妙决定不猜测了,猜来猜去也不一定是真的。已经很晚了,她要去洗漱了,准备明、后天的比赛。
离开阳台,她走了进去。
对面楼的陆悼嘴角带着笑,全程目睹了她刚才那番激动的猿猴表演,此刻他眼神缱绻,心情彻底放松下来,飞扬的思绪带他牵引起了过去的一段美好却不为人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