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神色凝重又焦急,只能简短地解释:“程玏和他一起出去了,但是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且我想使用心血誓找到程玏的下落,也不行。”
裴江脩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还没回来吗?舅舅舅妈不着急吗?”
泠音神情愤愤:“你舅妈听说对方是研究生,放心得很。”
“所以你认为是辛暗声把程玏带走了?”裴江脩不能相信那个人能做出绑架的事情。
泠音向他解释道:“几百年前,我和你们的先祖立下过心血誓的连接,这种连接会一直存在于她的血脉中,上一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是用了心血誓来找人,不过道观里设下了结界我没找到你的踪迹,心血誓是血限法术,只能用结界法术来破解。”
“对方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并且做出应对,一定是很早就盯上了你们,做了很多准备。”
裴江脩想起来前段时间程玏总说有人在暗中观察,眉头紧锁:“之前程玏说有人在偷窥,你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泠音此刻就是在后悔自己的疏忽,露出愧疚难堪的表情:“我能察觉到妖异的气息,他是普通人,我无法准确判断。”
裴江脩略略思考了一下,几乎立刻就想到这件事只能找胡菲菲帮忙,正准备拿出手机来联系胡菲菲说这件事,骆驰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骆驰语气很焦急,一接通就听到他的问题:“苏西亭和你们在一起吗?我给程玏打电话怎么打不通?”
裴江脩的心提起来,他诧异地和泠音对视一眼:“苏西亭?她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骆驰回答他:“她今天是上完补习班的课本该下午就回家的,但现在还没到家,我们小区的人都在帮忙找呢。”
裴江脩几乎立刻就肯定苏西亭和程玏在一起,也许是在路上碰到了辛暗声,原本目标只有程玏的辛暗声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将苏西亭一并绑架了。
他神情凝重无比,心也悬起来,语气低沉:“你把胡菲菲叫到你家去,程玏也失踪了。”
他和泠音火急火燎地赶到骆驰家的所在地,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接到消息的骆驰才满头是汗赶回来。
“怎么样?”还没等骆驰把气喘匀,裴江脩就揪着骆驰问。
骆驰弯着腰,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直起身摇头:“没有,监控也查过了,她下午根本就没回家。”
“那补习班呢?补习班附近总该有监控吧。”裴江脩追问。
“查过了,补习班只有教室内的监控,她出门后就直接往街上去了。”余洲城虽不算小,但也没有达到到处都是监控的地步,苏西亭的踪迹从走出补习班的那一刻就失联了。
“程玏怎么回事?”骆驰将他们带进房子里,给三人都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泠音的脸紧绷着将程玏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骆驰很快就从泠音的描述中发现关键点。
“学长?他是哪儿的人?学校在哪?”骆驰凭直觉问道。
裴江脩脑海中努力地回忆着辛暗声的个人情况,可是一旦仔细想,才发现自己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和长相,说是学校的学长已经省会城市的研究生,但是这些信息都是对方自己说的,根本就无法证实。
也许他所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个人信息,都是假的。
终究是他们太年轻,太容易轻信别人。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降至冰点,直到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才将三个满心忧虑的人拉回现实。
裴江脩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妈妈,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
“小江,玏玏和你在一起吗?他爸妈给他打电话联系不上他。”
裴江脩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回复他:“他没和我在一起啊,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母亲的语气更为焦虑担忧了,胡乱的将情况解释一通,就催促裴江脩赶紧回家来。
裴江脩转头看了一眼静静地呆在一旁二人,随口找了个理由让母亲放心:“你和舅舅舅妈说先去报警,我也去他经常去的那几个地方找一下,我们分头行动。我会小心的,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去。”
说完也不管母亲的催促,径直挂断了电话。
“苏西亭的父母报警了吗?”裴江脩问骆驰。
骆驰点头:“已经报了,不过现阶段就是警察帮忙找人。”
泠音焦虑地在房间里踱步,嘴里喃喃:“这样的话就太慢了,对方明显就是为了掳走他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还发现了我的存在,慢慢找太慢了,太慢了。”
她既恐慌又自责,出现了神经质的自我拷问与愧疚,骆驰忍不住上前强硬地制止她反复重复的动作。
可还没等他说话,泠音就蓦地出声,她的眼睛瞪得很大,那双原本清凌凌黝黑灵动的眼睛此刻出现了有些执拗低迷的情绪,她看着站在身边,清秀柔弱的裴江脩,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如果,如果辛暗声就是多起谋害高中生的凶手,那程玏?”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是瞬间就让裴江脩的心凉了半截,他几乎有点站立不稳,头晕目眩间仿佛已经想象出不久后警方在郊外发现程玏残破不堪尸体的情景,他的喉咙涌上一股难以压抑的呕吐感,这种不好的感觉让他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几乎要晕死过去。
在他即将要倒下去的那一刻,门铃突兀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