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伶?”齐同晏喊。
周伶转过头,对齐同晏道:“不管怎样,她们说的没错,我本来就要跟她们走。”
“但是……”但是,对方真的可信吗?但齐同晏忍了。他不了解卑月,不能以自己的认知量去看待别国的事物。千丝万绪在他脑海中的一方天地飞驰而过,最后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你以为圣女为什么赶着来叫你?当然是现在就走!”黄衣女子的表情也像是永远只是一个——永远只是不满和不爽。
“现在……就走?”齐同晏一皱眉。卑月使臣这次来昭国,主要目的应该是外交吧?什么使臣和邦国外交,只待这么短短几天?不过昭国与卑月已经许久没有往来,齐同晏只能猜想,或许是卑月他们自己的问题。
但,还是不对。
“你以为圣女为什么赶着来叫你?当然是现在就走!”齐同晏在自己的脑海中又重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因为现在就要走,所以卑月圣女赶着来叫周伶?
脑袋好痛。齐同晏下意识地用握成拳头的右手砸了砸自己的头,被看见这一幕的周伶连忙拉住手制止:“你傻了?”周伶从来不会说好话,就算是关心也是这种生硬的话语。
齐同晏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喃喃道:“不这样的话,想不出来。”
“我来燕王府之前,没听说燕王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周伶说着,放开了齐同晏的右手。
“……不是,”齐同晏勉强自己静下心,想要理个清楚明白,“卑月这次怎么这么急着赶回国?是国内发生了什么吗?”他问黄衣少女。
黄衣少女见他如此揣测,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怎么?你是皇子就可以说我们坏话了?堂堂昭国皇子怎么竟然是这种德性!果然昭国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推推圣女的肩膀,“圣女大人,我们快走吧,别让这肮脏的人污染了您!”
肮脏……齐同晏的脑袋清清楚楚地痛了一下,像是有针扎。他不明白,只是恶言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什么感觉,他不在乎,但这次,为什么头会一直痛?为什么感觉脑袋一直很乱?这一次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若真要说不同……在场的每一个都可以是那个不同。
齐同晏有点受不了了,他现在急需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重力撞击或者是倾盆冷水都好,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吓到人。“既然卑月着急回去,那本王也不多挽留了。周伶,你便和他们一起走吧。”
周伶点点头,不再看齐同晏,随着卑月圣女与黄衣少女的身影一道离去,再未回头。
齐同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渐渐平静下来,青枫自他身后悄然而现。
此一别,便是缘至此尽。齐同晏向来拎得清,拿得起放得下,他自认优点。
“殿下,您又头痛了。”青枫站在齐同晏的身后,担忧道。方才他虽未现身,却也看到了一切。
“嗯……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齐同晏又不由自主地拿起拳头敲了敲头,问。
“是几年前去异珍阁竞拍商品的时候。”齐同晏的头痛是老毛病,却也是极少犯的老毛病,他至今还摸不清头痛的契机。
“算了,府里的紫木香还有吗?”
“有,殿下的头痛虽不常犯,府里却也一直备着,以备不时之需,属下这就去拿来点上。”青枫说着,赶忙离开正厅,没一会儿就拿来一小罐紫木香,放在香炉中点上。
没多久,紫木香的气味便充盈在空气中,齐同晏狠狠地吸了一口。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花重锦的身影,由远而近,由模糊至清晰……这香什么时候有致幻还是催眠入梦的作用了?
“紫木香?你又头痛了?”
哦,不是梦啊。直到清晰而熟悉的嗓音近距离地灌入齐同晏的耳朵里,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齐同晏睁开半眯着的双眼,看向已到近旁的花重锦,兴味索然:“你来干嘛?”
“怎么,不欢迎我?你看着很疲惫啊?”花重锦手上捏着一柄折扇,装模作样地敲敲自己的手心,又把折扇唰得一声展开,遮挡在齐同晏的脸前,“瞧瞧,帅不?”
齐同晏看着面前由于距离过近而分外模糊的扇面,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
“嘁,说你不懂欣赏,你还不信。”花重锦将折扇移回自己胸前,一副欣赏不已的模样,齐同晏不由得问道:“所以呢?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来时看你府上有人,出去逛了一会儿,”花重锦把折扇又是唰的一声收起,面色像是便脸谱般瞬间变得严肃,“童谣,已经传到了皇上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