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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那个皇子他总被推着走 > 第9章 清河初行

第9章 清河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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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年男人下来的那一刻,齐同晏就在观察他。他“嗯”了一声,答道:“你是这里的知州?”

中年男人殷切拱手:“殿下神武,鄙人姓宋,正是烟州知州,小小地方官,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哪的话,你是百姓的父母官,若无你的安稳治理,烟州又怎么得这般太平景象,本王不及。”

宋知州憨笑一声:“殿下远道而来,宋某已经让人去收拾别馆了,殿下要现在去看看吗?”天知道底下人突然跟他说看到了燕王的通关文书时,他有多震惊,怎么一声不吭地就突然来了呢?

“倒是麻烦宋大人了,只是本王此行的目的乃是清河镇,过两日便要启程,还是不必兴师动众了。”

“清河镇?”宋知州的脸上一闪而过心虚的表情,他搓了搓手,问:“不知殿下去清河镇,所谓何事啊?”

所谓何事?他也想知道!

“这知州大人便不必多问了,上面那位的意思,可不是你我能够揣测的。”宋知州,一个地方父母官,初次见面,于情于理,齐同晏都不觉得他值得自己说太多。

“是、是。”宋知州赔笑道,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烟州外表虽繁华,却两极分化严重,富贵处歌舞升平,乡野处穷山恶水。他作为地方官,没犯过什么大错,却也并不怎么清廉正直为民着想,条件好的地方他自然治理得井井有条,管辖无力的地方他也干脆放任不管——清河镇便是一处。

这在齐同晏一行人来到清河镇时便一目了然了。

木石所制的房屋年久失修,多处开裂,杂草在其间顽强求生。漆木成片剥落,所有的颜色都黯淡无光,蒙上一层厚厚的灰,早些年留在墙砖上的字迹早已被岁月磨得看不出原形。街上行人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像是行尸走肉,了无生机。路旁摊贩零落,有气无力地叫卖声听得人昏昏欲睡,几乎就要被传染。

“娘!我要那个!我要那个!”童稚幼孩未曾理解眼前的艰辛,缠着母亲的衣角不放。

“小南乖,再过两天、过两天娘肯定给你买!”粗布麻衣的妇女紧紧攥住男孩的手,强行将他拽离了冰糖葫芦的小贩处。

齐同晏捡起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一串手链,用手拭了拭。这手链做工粗糙,珠珠蒙尘,可说是下品工艺。

“小孩,哥哥请你吃,拿着吧。”花重锦的声音突然在后方响起。

齐同晏转过身,看到花重锦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递给刚刚哭喊的幼孩。小男孩破涕为笑,惊喜地拿过葫芦串,啃得满嘴是糖渣,妇女则一边警惕地看着花重锦,一边就要把糖葫芦串往地上扔。可惜小男孩实在抓得太牢,妇女怎么也掰不开,最好只好讪讪道了谢,拉着小男孩快速离开。

花重锦回到齐同晏身边时,齐同晏冷冷来了一句:“每一个吵着要冰糖葫芦的小孩,你都要给他们买吗?”

“怎么,你也想要?早说嘛,这么耻于求人啊?”花重锦像是感受不到齐同晏突然降下的气压,兀自闹着,“等着,哥哥这就再去给你买一串。”

“哎你……”齐同晏还没来得及回话,花重锦就已经向身后卖葫芦的小贩走去。齐同晏正要赶上几步,花重锦已经手上攥着五串糖葫芦走了回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串。

“……”齐同晏捏着糖葫芦底下的竹签,感觉什么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恨恨地叼起最顶端的一整个山楂球到嘴里咬碎:“纠正一你下,你我同岁,若论月份,也是我比你大些日子。”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花重锦口中叼着冰糖葫芦,一手随意地搭上了齐同晏的脖颈,“怎么说?接下来怎么走?”

“接下来……”齐同晏的眼神移到了不远处正与一路人攀谈的竹篁身上。不消片刻,竹篁不负众望地带来了住宿之处的消息:正是他所攀谈的那位年轻人的家。

“你们是外乡人吧,我叫郑远。”叫做郑远的年轻人身上背着一箩筐,里面满是生长在山上的草药,“咱这地方偏僻,没有那种客栈之类的,只能委屈下你们住我家了。”

“多谢。”齐同晏道过谢之后,一言不发地跟在郑远身后,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景象。倒是花重锦热心得很,在前头与郑远并排走着,向他问些家长里短、小镇风貌。

“咱这地方穷嘞,家家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上面可从来不管咱。”郑远突然小声道,“几位大老爷们,晚上你们可不要出门,白日也别去太偏僻的死角处,在这地方要是死了,真没人管哪!上面的法度从来就罩不到这。”

“您们这衣服在这里可是个香饽饽,回家我去找几套以前的衣服给你们换上,委屈各位了。”郑远的身材瘦弱,那是贫苦之人的体相,恐怕便是他旧时的衣服他们这几人也穿不下,何况还有个周伶。然而也只能暂且如此,稍后再由他们自己去成衣店买衣服。

齐同晏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此行他们几人穿的都是自己的常服,在这穷乡僻壤分为显眼,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成为贪财之人的目标。他自己当然是无所谓,但他们接下来要借住的郑远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怀璧其罪,既是借住,自然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娘,我回来了。”郑远走进自家的小院子,打开屋门,声音透露着雀跃,“我采了好多草药回来,明儿个就送去给江大夫,他一定能治好您的!”

“咳咳……远儿回来啦……让娘看看,没受伤吧?”床榻上的老妇人费力地坐起身,郑远连忙抢上前搀住她,握住她的手输送温暖。

“没呢,孩儿命大得很,还要和娘再活好几百年呢!”郑远抚慰着老妇人,“娘,有几位外面的客人想找地方借住,我让他们进来了。”

“外面……?好啊、好啊,”老妇人蹒跚着就要起身,郑远连忙拉住她:“娘!您歇着吧,孩儿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好、好……咳咳。”老妇人的双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最后在郑远的搀扶下复又坐下。

“我娘身体不太好,见谅,几位跟我来吧。”在郑远的带领下,一行人换上了粗布衣服,顶上的发冠也尽数换成了简单的布带。他推开一扇空置的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简陋了点,但也能遮风避雨,还有就是……”他扭捏了一下,“这个是我日后用来娶媳妇的房子,各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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