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士离婚后那三年,打给他的抚养费总数是十五万。
三年后他成年了,谢女士一口气给他打了一百万,同时和他说他有妹妹了,妹妹还小,以后她要更多照顾妹妹,怕是会减少和他联系的时间。
原就一个月一两次的联系,在那之后两三个月也不一定联系一回,见面就更不必说。
谢女士给的115万,还有谢女士为了公平去官先生那里给他要来的115万,这两笔好像买断了他的亲情的抚养费他最困难的时候也一分没动过。
现在拿出来给外婆外公尽尽孝心也好,起码用到了不会让他觉得膈应的地方。
外婆用的老人机有语音播报。短信来了后会大声的念出来。
听到病房里传来的电子音,官九誉惊了一下,随即压低帽檐大步离开了住院部。
没多久,谢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官九誉接了。
“九誉,你人呢?你打给你外婆的钱怎么回事?是不是打错了?”
“没有。那钱给外婆盖房子,不是说别人家都回村盖房子就外婆家没盖吗,现在可以盖了。”
“农村房子用不了这么多钱!”
电话背景音里隐隐有“太多了”“用不了”等附和的声音。
“有剩外公外婆留着吃喝,或者请人种地,外公外婆也上年纪了,农活就别干了。”官九誉漫不经心的说。
谢女士那边好像公放了,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他们七嘴八舌说着些什么,官九誉没仔细听,左不过是客气推拒的话。
“我敢给就是我给得起,外公外婆你们尽管花。再说,我替您女儿尽尽孝也是应该的,不用和我客气。”
说了两句场面话,官九誉就有些不耐烦这样推拉。
幸好他走得快,电话里推拒总比面对面来的简短。
官九誉直接道:“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有点急,刚没来得及和你们当面告别,外婆您好好休息,下次有机会我回老家看你们。”
说完,官九誉等了一会儿,等外公他们说完不耽误他工作的话才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谢女士发来了飞信,问他有什么事那么急。
官九誉回:[工作上的事]
[挺突然的]
[不知道要处理多久]
[应该不能和你一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沪城给我发个信息]
发完这些官九誉就关了飞信,暂时不去面对谢女士的各种问题。
官九誉这会儿情绪实在不高,在医院大门外站了一会儿,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要迈向哪里。
医院向来是悲剧发生最多的地方。
官九誉站了片刻就见到许多或焦急或悲伤的往来,听到了许多无可奈何。
糟心。
活在这世上谁身上不发生几件糟心事!
官九誉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闭着眼,把谢女士带来的情绪感伤强制清空。
再睁开,他已经确定了脚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