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伊一边惊叫一边奋力推搡着,脑中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一片空白。等她感受到扑在自己身上的恶兽松开了自己时,她发现早就埋伏在杜府后院里的赤红霄已经从房梁上纵身跃下。
那杜义山没想到房顶上突然能钻下来一个人,一时惊慌下也顾不上与美人亲热了。他正准备开口喊人的时候,赤红霄的反应灵敏,以极快的动作就塞住了他的嘴,掏出了别在腰间的麻绳把杜义山五花大绑了起来。
赤红霄见杜义山口中一直发出呜咽之声,似乎是还有话要说。赤红霄正好也有几分想逗弄他的兴致,她控制好力道先往杜义山身上揍了一拳,一脸冷笑道:
“想说话可以,但如若敢乱喊,小心拳头。”
赤红霄拿出了塞在杜义山口中的布条,杜义山看着眼前的赤红霄不可思议,慌乱之中一时也没认出她来,只能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呀,都被我揍过几次了,这么快就把本大爷忘了?”赤红霄拍着杜义山的脸坏笑起来。
此刻的赤红霄虽然穿着往日方便行动的男装,但是头上发髻未改,依旧梳着女子的盘发。杜义山反应了一会后还是认出了她,不自觉瞳孔也因为吃惊放大了:
“陈红霄?你你你……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不是离开大城了吗?”
“你猜我是男是女啊,你盘算我家娘子,我还能饶了你?”赤红霄一面说着,一面手上又不老实地给了杜义山一拳。
杜义山吃了痛,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抽起了冷气来。他眼下虽没还手之力,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你们居然敢戏耍本大爷,在大城内你敢揍我?信不信我明日就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呦,我好怕哟。你仗着你老爹在京城里当官,平日里就没少对百姓们作威作福。我说你独自猖狂个什么劲儿啊,像你这样一个毫无才干的酒囊饭袋,过年了你老爹都不乐意见你,把你一个人甩在大城。你但凡有那么点羞耻之心,都该自己害臊在家里没脸见人了。”
“哼,陈红霄,我杜义山再如何那也混得比你好。你没我这样的老爹心里不服气得很吧。”
杜义山听见她谈及了自己的家事,反倒还得意了起来,口中愤愤道:
“你再不服气又如何,像你们这种草芥,我只要稍微抬抬手,就能跟大象踩死蚂蚁一样容易。你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在我身后点头哈腰,就连你所在的镖局掌柜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镖局呢……”
“莫跟他多费口舌,把他的眼睛给我蒙上,今日必须得好好收拾他一顿。”沈婳伊不等赤红霄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愤怒地插了话进来。
“这几日跟他周旋真是恶心死了,方才你要是出现得再慢些,我脸上的胭脂都要被他舔干净了,真恶心!”
沈婳伊提及于此就皱眉撇嘴了起来,脸上一派委屈憋闷的神色。赤红霄见状,这几日所有压抑的情绪也不想再藏着了。她一脸坏笑地掏出怀中提前准备好的手帕,眨眼间就把杜义山的眼睛蒙了起来。
方才一阵谈话下来,赤红霄也看出了杜义山惯是个没皮没脸的人,心里也没有再同他谈话的兴致了。赤红霄把杜义山的嘴再次堵上之后,见沈婳伊既然已经应允她动手,便在原地活动了一番筋骨,索性手脚都一起并用上了。
赤红霄一边对杜义山拳打脚踢的同时,口中还要不客气地放话:
“哎呦杜公子,你不是大象吗?蚂蚁打你对你来说应该是以卵击石啊,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呢?大象还怕被蚂蚁咬不成?”
杜义山被赤红霄堵住了嘴,口中也只剩下了沉闷的哀呼之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赤红霄看着他扭曲得几乎变了形的脸庞,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
“杜公子,你呢,要叫就叫大点声。我陈红霄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爱听大象叫起来是什么样,你多叫几声,正好让我和娘子开心开心。”
赤红霄话说到后面也愈发止不住笑,一边用脚踹着倒地上的杜义山的同时,一边还在心里数起了拍子。她憋不住的笑声和杜义山沉闷的哀嚎声混在了一起,起起落落之间伴奏起来,让赤红霄觉得很是悦耳。
沈婳伊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便对赤红霄比了个手势,赤红霄看见后也随即心领神会。
她刚才一时放纵下早就把杜义山揍得鼻青脸肿,而她的体力又一向不错,就算沈婳伊已经把事情忙完了,她还觉得自己仍有一堆劲儿没使。
赤红霄轻叹了一口气,只好依依不舍地又踹了杜义山几脚,口中放话道:
“让你这阵子敢觊觎我家娘子,你当我们夫妇二人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们夫妇二人就算是不在大城混了,也要把你先收拾一顿再说。今日这一切全是你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