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霄只觉得,沈婳伊似乎自立下了这个赌约之后,心思就越跑越远,她早就如早春三月的纸鸢一般朝自己的方向飘荡而去了,哪怕赤红霄手上可以攥着拉住她的细绳,也无法阻挡她越飘越远的脚步。
赤红霄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觉得两月期限未到的情况下,她已经拉不回她。既然无法把细绳一把拽回,还不如上前去好好拥抱住她。
二人很快就在破屋中搂抱在了一处,在心中彼此流窜着暖意与温情……
小年过去之后,很快就迎来了立春节气。于此同时,除夕与春节也在紧赶不慢地挪脚临近了。
这段时日中沈婳伊不知不觉已经囤了许多过年所需之物,皆是她用卖首饰的银两换来的,这些赤红霄帮不上什么忙,便也没有太详细去过问。
自从上次她抠出银两给她买胭脂水粉的事情被暴露后,沈婳伊就给她塞了二两银子,并且开始每天盘问她吃了哪些东西。赤红霄知道她是不好瞒的,又看沈婳伊上次哭得又那般难受,便也不敢扯谎诓骗她。
而沈婳伊自打上次把菜炒糊之后,似乎就定了心思在钻研厨艺上,一下了工就泡在灶台附近,不琢磨出门道就不打算善罢甘休了一样。
她虽还算生涩,但已经对赤红霄夸了许多海口,说学成后定给她做多少道点心名菜,听得赤红霄云里雾里的同时居然有些想发笑。
这样的日子还没持续几天,赤红霄有一日回来后,直接就拐去了小屋附近那安放灶台的简陋小房间,发现沈婳伊并没在里面。
她刚觉得是不是沈婳伊的兴奋劲儿已经消退了,转身又回小屋中时,发现沈婳伊手中拿了一个新锦盒,正满面喜色地在屋中等待她。
“夫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赤红霄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这无端多出来的锦盒肯定不是杜义山给的。还不等她多琢磨这锦盒的来历之时,沈婳伊就扑进了她的怀中,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红霄,今日我把这两日你打听出来的情报跟那位大人说了。他让我们后续好生吊着那杜义山,他也知道我们眼下艰难,便给我们支了点银子出来。
只是他着实小气,就算是支银子,也没给我们支出多少,我数了数,他就只给我们拨了五十两……”
“五十两?”赤红霄许久没听见这么大的数额,不由也愣了起来。
“他能一口气给我们拨五十两出来,也挺阔气了,这五十两可顶普通老百姓家里一年的花费呢。”
“哪里多了?”沈婳伊听罢后便皱眉撇嘴,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这五十两,往日里不过值我首饰匣里几件首饰的钱,对他那样的人来说能算什么大钱。我是没想到,他那般不缺银钱的人,支起银子来居然也这般小家子气。五十两银子罢了,在他那儿又能值多少?”
“所以那个黄竹竿到底是谁啊?”赤红霄没死心,依旧想问出结果。沈婳伊这回也不找借口推诿了,口中只是轻飘飘地飘出了几个字:
“两月之期。”
“两个月的时日过了,我再告诉你这其中原委。红霄,不是我想故意瞒你,而是这位大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把他的身份多传给一个人,他知晓后定要气恼的……”
赤红霄顿时心中没好气了起来,她知道她无法从沈婳伊口中撬出那男子的身份。既然沈婳伊还记得那两月之期,她也只能继续强调道:“夫人记得跟我的约定就行。”
“红霄,这可怎么办……”沈婳伊突然看着那锦盒神神叨叨了起来.
“虽然五十两银子对我以往来说算不得什么,但眼下,我手上都多久没有碰到这么大的数额了。这五十两要是乱花,我一下子就能花完,可如今这般拮据,得花在哪儿,哪儿才是刀刃上……”
赤红霄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刚想劝她要不把银钱全攒下来。但只见沈婳伊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把这破屋内的所有光景都浅扫了进眼底后,对她很是干脆地放起话来:
“不如我们换房子吧!把这破屋退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换更好的地方住去!”